青棠捧着冰镇杨梅走进来,看着自家姑娘烛光下的柔和侧脸,不由笑道:“姑娘,怎么又看起话本了,仔细眼睛不舒服。”
“我就看几页,青棠,过几日我们也听曲儿去吧?我想着既然男人能听,女人自然也能听。”阮绾将话本放在桌上,以手支着下巴说道。
“姑娘!您……您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听闻那里极乱,而且都是男人,虽然女子,但那些女子是……”青棠说着,便脸红了,将杨梅放在桌上,低头不语。
阮绾看着青棠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她捻了一颗杨梅送入口中,饱满果实在唇齿中迸溅而出,杨梅的酸甜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有伴随着冰冰凉凉的口感,她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将果核吐到盘中,笑眯眯道:“我才不在乎,既然男人如曲儿是常事,那为何女人不能?难不成真要听那些老古董说的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人生难得重来一回,她可以委屈别人,断不能委屈自己,既然沈二爷的心不在她心上,那她也没必要花费心思讨好了。
青棠叹了一口气,自家姑娘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就算不赞成,也好过让自家姑娘待在深闺唉声叹气,她笑道:“姑娘既然想去,那青棠就陪您去。”
阮绾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吃着杨梅,一边拿起话本继续看起来,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你去将院子的门锁了,谁来了也不要开门。”
“姑娘,二爷不是说晚间会回来看您么?怎么……”青棠正疑惑问道,便看到自家姑娘已经继续低头看书了,她无奈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自家姑娘虽明面说不介意二爷去听曲儿,其实心里是在意的,不好不会看起话本,姑娘只有在心情不好时才会看话本的。
阮绾待青棠离开不久后,方才抬头,她看着桌上的那碟子杨梅,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便是日常好看的话本,如今看着也没甚意思,她为何会如此?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漱了口,便打算吹了蜡烛,上榻睡觉,此时外头突然闪了一个影子,在摇曳树影斑驳中,显得阴森森,恐怖极了。
阮绾见状心里一紧,小胆一颤,连忙拿起绣筐里头的剪刀,躲进了内室。
她在内室中等了好一会儿,外头并未传来什么动静,此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话本里提到了鬼怪异事,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青棠,青棠!”阮绾声音颤抖着,心里无比害怕,窗子未关,凉风阵阵,昏黄的烛光摇曳,窗户上头还贴着“囍”字,外头夜色深浓,瞧着就可怕。
青棠并未应声,回答她的是一阵细细的风声,阮绾紧紧握着手中剪刀,正要往外室而去时,便响起“咯吱”声,房门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