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冷漠,动作却十分轻柔,每一剪子下去,恰到好处,余下的枝蔓不长不短,正好适合插瓶。
有小太监来回禀:“凤主子,陛下又犯病了,派人来请您过去。”
凤宛云动作一顿,眸光里划过一丝异色,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着,慢条斯理的继续修剪着花枝,并不急着起身。
来回话的小太监面上尽显焦急之色,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却不敢催促。
过了半晌,凤宛云将插好的茶花摆到案几中间,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方道:“走吧。”
小太监忙不失的点头:“是。”
从秀月宫到承乾宫路程并不远,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幽暗的内室,只有些许光线从看着的木窗照进。
宽阔奢华的床榻边,床幔被高高挂起,年老的陛下双目赤红,因疾病清瘦的身子不停的翻滚着,挣扎着,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哀嚎声。
不像是个人,倒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陛下看到凤宛云的身影,赤红的双目发出喜欢的光芒,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看到了获救的希望,翻滚下床,不顾形象的爬了过来,跪在她脚下,拉着她的裙摆,宛如一条狗一样的祈求:
“给我……给我……给我药……给我药……”
他双目发狂,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流下涎水,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癫狂而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