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了,当下是凌晨三点。
云翳笼罩下,a市除了酒吧有专用发电机以外,其他地方均已断电,连路灯都没有,好在这是条酒吧街巷,有微弱的霓虹灯照亮他前进的道路,后方的灯光将人影拉在眼前。
程京泽蓦然分不清自己是人是影,似乎马上就要坠落其中,变成一团黑色。
他走了很久,久到雨停,风却不息,缭乱着他的发梢,就像被抽空的思绪在摇摆。
大约五公里,他走了一个半小时。
没找到书店。
找到一家亮着灯的,精神卫生中心。
他还记得,重生后第一天,他和肖峻在银狐酒吧喝酒,肖峻就曾打趣过要将他送入精神卫生中心。
五公里,他在心中默着,还真是不远不近,刚好花光他脚下的力气。
明明是想找书店的,找到日语诠释书,才能得到那本日语书第一句话的含义,那句他有强烈预感,可能预示他的未来的话。
可为何在精神卫生中心驻足观览?
他听见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还有奇怪的呻吟,在这夜里,只有风声和落叶在动,周遭连行人看不到一个,本该感到阴森,程京泽却有种莫名的雀跃。
顽劣的本性被烈酒彻彻底底烧了出来,精神病院一米八的围墙就像是专门为他打造,他稍一踮脚,触到顶端,凭借支撑点攀附而上,翻过了墙,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是醉酒人的行为。
程京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病态,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归宿,他应该是得了精神病。
他早该死去,这一定是梦。
走入那里,那是精神病人的归属地。
他踏进去,守门的保安在打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