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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个陌生号码,他盯着号码思肘半晌,想起来了。

是陆洋。

他想起上回陆洋没来救他的事,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就好像一件期待已久的事忽然落空,他曾短暂期待过与陆洋的美好未来,相信陆洋也不会也没有想过。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去主动问陆洋,他知道陆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抽不开身。可难免有些失望。如果要他再次做选择,至少不会再选择陆洋了。

他接了起来,黑梭梭的瞳仁眺望着不远处红绿灯跳动的数字,把手机贴到耳机,“喂。”

“是我。”听得出那头声音有些低哑,咳了一声,沉默了一两秒没等到程京泽的回应,于是补充说:“我是陆洋,你…还好吗?”

“我已经出来了。”程京泽抬手吸了口烟,白雾将他的面庞缭绕得不甚清晰,朦胧的眸光有几分散漫慵懒,烟气钻入肺腑,他长长吁了出来,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没事就好。”陆洋松了口气,他的语气常是温雅儒风的,透着男人特有的磁性有些犹豫地问:“你…在哪?”

“正要回酒店呢。”

路口跳到了绿灯,前面车子只短暂挪了一步,后面的车子气得摁了两声喇叭,尖刺的声音更加剧了程京泽的躁意,他将烟探出车窗,指节打了下烟头,掉落烟灰后被风吹到后面的车子。

程京泽暂时还没找到房子,原本想找家离公司最近的五星级酒店,但他又有些担心肖峻。他没少听人说过,得抑郁症的人在他人面前或许没多少异样,可一旦自己闲下来关进屋子,独自呆在空寂的空间,就像有无数双魔爪掐着喉咙让之无法喘息,心理上的痛苦是最难以根治的。他害怕肖峻走不出白宁的影响,毕竟肖峻陷入爱河时的专注不是常人可及的,把一颗填满的心活生生剥开,必定是血淋淋的,两年间他以为肖峻已经走出来了。谁知白宁之后又折返回来做出那种龌龊事,他看得出肖峻的痛苦。于是租了家离肖峻家最近的酒店。

陆洋闻言愣了愣,“你……”

“我说过会和他离婚的。”程京泽打断他,语气决然,“但你好像没有信我。”

陆洋默了几秒,挂了电话,给他发来一个地址,“见面说吧。”

程京泽正想拒绝,发现定位是银狐酒吧,从车窗望出去,只有二十米的距离。

与其在这里堵个大半天的车,还不如和故友叙叙旧。

他打开转向灯,把车靠边停,走了下去。

周二是工作日,银狐酒吧没多少人,有也是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或者是几个初出茅庐想见识场面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