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跃等人再去卫指挥使司时,见到了昨夜回来的裴云丰,与他打了招呼后,挑眉看着王晋尧将大门关上。
王晋尧请他们坐下,招来几个军士抬出两个大箱子,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预感到这是什么东西,装傻充愣地问道:“二位大人这是何意?”
裴云丰示意下人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一个个银锭子,笑道:“诸位上差远道而来,路途辛苦,还要劳累大家查访旱情和动乱之事,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边疆苦寒,也没什么招待上差的,小小心意,还请上差笑纳。”
这一招在他们意料之中,白跃和温崇辉对视一眼,饶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没有多话,让锦衣卫将箱子抬了下去。
王晋尧见状一喜,想着裴云丰话糙理不糙,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什么钱摆不平的事,如果不行,那就是钱还不够多。
“上差,你们看,这个查访的事……”王晋尧又让人上了一壶好茶,意味深长道,“不知道上差打算怎么查?”
“我们一路走来也看了许多地方,郁林这一带确实风平浪静。”白跃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大人放心吧,怎么查自然是我们说了算,有些事嘛,朝廷也不知道真假。”
王晋尧还心中打鼓,裴云丰却已是大喜过望,站起身道:“上差这些天就在驿馆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
白跃笑了笑没说话,和温崇辉一起带着众人离开卫指挥使司。
“你怎么看?”出去以后,白跃问温崇辉,“他们当真是毫无警惕之心了?”
温崇辉摇摇头,道:“不好说,可能贿赂我们也只是想试一试,都是官场上的老人了,岂会这么没心眼?恐怕他们早就怀疑学生们的动向,出去找人了。”
回了驿馆后,白跃吩咐锦衣卫将两箱白银点好数额,封了起来,已经给裴家又记上了一笔贿赂钦差的罪名,那些银子谁都没去碰。
“不知道叶怀山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温崇辉忧虑道,“陛下和杜大人也是心大,这般凶险的事还真敢交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这下好了,裴家指不定在四处搜人,一不小心可能命都没了。”
白跃却看得很开,笑眯眯道:“陛下和杜大人这么安排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正是因为你我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反而做不成这事。况且我们离开卫指挥使司也太过显眼,这事啊,确实交给学生们去做最妥当。你也别太担心,陛下都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裴家要找他们也得找得到,这么久了,他们连吴显荣的人都没挖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找到人。”
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温崇辉思索一番,也点头道:“吴显荣胃口大,想发一笔横财,而扳倒裴家的机会转瞬即逝,说不定只有这一次,他为了利益也会做得滴水不漏。学生们不管怎样也还有吴显荣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出事。”
他们担心的学生们入了沧州地界就与官员和锦衣卫分开了,脱下了干净整洁的儒生服,换上粗布麻衣,再把头发也弄乱来,一头扎进了郁林附近的山中。
本来沧州各地暴.乱的卫所军都较为分散,后来郁林附近的卫所军得到了吴显荣的暗中支持,就如同占了山头的帮派,实力一下大增,几次都拦住了裴元恺的围剿,阜安、运城等地的军士见状都跑来了郁林寻求庇护,因而这一带暴.乱的军户已经以郁林为中心结成了盟友,一同躲在山中,对抗裴元恺想悄无声息抹去痕迹的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