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某个房间,把我给放下时,有道惊呼声响起。
又不过多久,一只微凉的手摸上了我的额头,又把了把我的脉门。
随后一阵轻叱声响起,其中的愤怒和厉意,连烧得迷糊的我都听出来了。
“仇炼争!仇门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怎能这样不加节制呢!”
我始终没听到仇炼争的辩解。
仿佛他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这声轻叱似乎引来了别人的注意,我听见更多的响动与人声,在我身边此起彼伏不休,有吵闹声,有打斗声,有一拳砸在某人骨架上的清脆响声。
似乎有人在怒骂。
还有个人在挨揍。
之后是有些指责推搡、怒叱狠吠的。
但更多的仍是沉默如泥、钳口不语。
我实在是分不清是谁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只因我这肉身凡躯本就受了伤,余毒未清,再这么燃烧一晚上,那是铁打钢锻的人也受不了。现下身上越来越烫,五脏六腑像架在油锅上反复煎熬,后方则有一种被剪子给撕裂的痛楚,再加上胸口一起一伏的疼,使我全身血气像泄洪似的泄了出去,手上脚上全是虚的空的,意识如一团混沌似的往热海里沉,越沉越糊涂,越往下越空白。
沉到最后,我终于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像是沉到了八年前,沉到了上辈子,我入水后的一刹那。
深水挤压着胸腔内为数不多空气,四肢像被切断了链接似的不由自主地软起来,我抬头看着天空,却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恐惧,只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把我包裹着,使我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像是要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然后在我闭眼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
梦里面,我从那次公交车事故以后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