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主动弯下膝盖跪在自己脚下的少年。
他其实可以命令宁折跪下来,可他却不想这么做,他就是要看宁折主动臣服,自甘堕落。
云澜笑弯了眼,弯下腰,像奖励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起来。”
宁折身体僵硬,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抬起头。
他额上因为方才那个叩首破了皮,鲜血正在从苍白的皮肤底下慢慢渗出来,如同工匠在宣纸上描了一笔殷红花钿。
大祭司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额上,灰色的眸苍凉薄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云澜手指碰上宁折的伤口,心疼道:“破了。”
他说是这么说,眼底却不见怜悯,更没有替宁折疗伤的打算,只将他抓进怀里,转头问大祭司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宁折也被迫转过头。
大祭司的目光便和宁折碰在了一起。
他注视宁折片刻,淡声道:“明日。”
他其实还没有找到遗骨。
巫神遗骨认宁折为主,只要宁折不愿意,谁都得不到它。
如果用那些魔族的命来威胁宁折,遗骨唾手可得。
大祭司却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云澜。
云澜答应绕过那群魔族的性命,却没有放了他们,只让神侍将烈火灭了,却还用锁链绑着。
宁折走前,指尖微动,一缕冷火溢出来,悄无声息蔓延开来,窜进血肉焦糊的深坑中,将昏迷的赤钺轻轻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