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钝痛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傅轮用披风将乔泠鸢裹紧,抱着她大步往住的房间走,等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低头用力地啄了下乔泠鸢的唇,说:“昨晚没把你折腾够?竟以为我是假的?”
乔泠鸢眨了下眼,问:“那你去哪儿了?”
“给你拿早膳。”
乔泠鸢暗暗吁了口气,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道:“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早膳,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那种钝痛被他慢慢压了下去,到了房间,他踏进屋,将乔泠鸢放到床上,拿了棉被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先捂着,我给你倒水。”
乔泠鸢“嗯”了声,视线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好像不看着,眼前的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了似的。
傅轮倒了盅热水,递到乔泠鸢面前的时候,她却没有伸手去接,傅轮捏着杯壁,把杯沿递到乔泠鸢的嘴边。
乔泠鸢微微扬起下巴,就着杯沿喝完了一整杯热水。
她其实已经暖和了起来,并不觉得冷了。
傅轮将茶盅放回桌上的时候,有点无奈地说:“早知道我若死了,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会……”
不会什么,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以为乔泠鸢只会难过一点点时间,毕竟他的姑娘强大又坚韧,没有什么能将她压垮,就算他死了,她也能活得很好。
就像很久以前,她想嫁给他,原本就只是因为她只想要昭王妃的身份,和他的遗产。
若他死了,她即便不再嫁,也能衣食无忧地过一生,倘若她再嫁,或许还能生几个孩子,她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
那他的死,便是一种成全,也值了。
他没想到乔泠鸢会变成这样,好像于她而言,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她最重要的人走了,她活着,便再没有意思。
她不再好好吃饭,也不再好好睡觉,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如果早知如此,他一定离她远远的,即便将她娶回了家,也不会招她、惹她,不会相信她真的心如磐石,不会让她,爱上他。
可事已至此,现在说那些,已经没了意义。
门外响起敲门声,傅轮看了乔泠鸢一眼,道了声“进”,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绿萝和寒霜两个丫鬟怯生生地朝屋里探进来两个脑袋。
绿萝道:“殿、殿下,王妃,奴婢们来送早膳。”
傅轮觑了她们一眼,他脸色仍旧不大好,说话时口吻冷冰冰的,“放桌上吧,去给王妃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昨晚她穿的衣服已经被温泉池的热气给濡湿了,这天怪冷,一晚上过去还没干。
两个丫鬟齐声应了声“是”,又偷偷看了几眼傅轮,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想再确认一遍这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们都没怎么想通消失三年的人怎么突然就诈尸了,放下早膳后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头去给乔泠鸢拿衣裳,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体贴地关上门。
小盅里面盛着鸡丝粥,傅轮给乔泠鸢舀了一碗,有把盖着的三个小碟打开,端到床前,用筷子夹了点小菜混着鸡丝粥,喂给乔泠鸢。
乔泠鸢低眉看了眼,毫无心理压力地张嘴吃了。
傅轮就笑了,“你这等着人伺候的毛病倒是没改。”
其实乔泠鸢穿衣吃饭并不是很喜欢被人伺候,她平时也不用丫鬟这么精细地伺候她,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毛病,不喜欢丫鬟伺候,却喜欢让傅轮伺候。
比如她从未让丫鬟给她揉肩捏脚,却没少让傅轮伺候她。
后来她想,这大约是傅轮给惯的,也不能全怪到她的头上来。
乔泠鸢在傅轮的伺候下吃了大半碗鸡丝粥和两小碟菜就不想再吃了,傅轮琢磨着她大约胃口不是很好,也没有勉强她,将她没喝完的粥和没吃完的菜给吃了。
他刚放下碗筷,绿萝和寒霜就送衣服过来了。
其实拿衣服只需要一个人,但她们好似商量好的,不约而同地一起去,许是傅轮的脸色太吓人了,俩丫鬟的小心肝都有点颤颤的。
绿萝把衣服放在圆桌上,小心翼翼地问:“王妃,奴婢伺候您穿衣?”
乔泠鸢没应,她瞅了傅轮一眼。
傅轮心领神会,摆手让两个丫鬟退下,说:“你们出去吧,本王伺候她。”
俩丫鬟又对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冬天的衣服多且厚,姑娘家的衣服又繁琐,傅轮从一堆衣裳里面找出了乔泠鸢的小衣,想把乔泠鸢身上宽大的寝衣给换下来,结果乔泠鸢看他挑着小衣的手指脸上后知后觉地漫上一层血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把手从棉被里伸出来,一把抢了小衣,又背过身去,说:“我自己换。”
雪白的寝衣从她雪玉似的的肩侧滑落,女子肤若凝脂,脊背线条优雅漂亮,傅轮不用上手都知道他的姑娘摸起来柔软又光滑。
他喉结无声地滚了滚,身体不受控制地又有了点躁动。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