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呆怔地站着,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来华城日子少,钟深的大本营又是明京,如今又是初初掌权,宋烈并不认识他,只是觉着此人气质斐然。
魏鹤远面沉如冰,看着梁雪然毫不犹豫地走向钟深。
指节咯咯作响。
孟谦看了眼魏鹤远,微微皱眉,探究的目光一扫而过。
看向梁雪然时,仍旧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无辜模样:“不是说换男友后先考虑我吗?梁同学,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梁雪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孟谦理直气壮:“梦里!”
梁雪然:“……”
孟谦总会有办法拿他的那一套歪理来试图把梁雪然的思维带偏。
钟深只是站在远处,笑着看她们俩斗嘴;不经意间看魏鹤远,笑的温柔和煦。
而魏鹤远始终面无表情。
宋烈小声说:“小舅舅,我怎么感觉雪然这个司机这么嚣张呢?他该不会是对雪然也有意思吧?”
魏鹤远忍耐度已经抵达极限,冷声斥责他:“闭嘴。”
宋烈自顾自地说下去:“没想到雪然身边的司机也这么有气质,难怪对我的追求不屑一顾,原来是见惯了珠玉。啧,我瞧那个抢我词的小子也不错——”
魏鹤远看他,问:“你想做什么?”
宋烈已经迈腿往下走了,满不在乎:“加入追求大军啊!你不觉着这样更具有挑战性吗?”
魏鹤远丝毫不给他面子,拽着宋烈的衣领,强迫中止他的加入脚步,沉着脸把人拎走。
只是忍不住回头望,孟谦还站在那里同梁雪然说话,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钟深平和地站在旁边,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碍眼。
魏鹤远手中的的宋烈叫嚣不停:“小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不能阻止我自由恋爱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再不去求雪然就跟人跑了。你自己单身多年尝不到也不能——”
一路拖到地下车库,魏鹤远把宋烈重重塞进车厢中。
宋烈碰到头,吃痛地一声呲,还没来得及跳起来,魏鹤远揪住他的衣领,警告意味满满:“别把梁雪然当成可以随便亵玩的人,你在外面怎么乱搞我不管,但别对公司员工出手,这是基本底线;再想大庭广众之下闹腾,今晚就收拾好东西给我滚蛋。”
宋烈歪歪斜斜地倚着,笑:“别呀,小舅舅,做什么这样上纲上线的?”
他将被魏鹤远揉皱的衬衫领子捋平,讨好地笑:“小舅舅,咱们三年不见,你这脾气可真是变坏了。”
魏鹤远踹他一脚,示意他往里坐一坐,进去之后,大力关上车门,薄怒未消。
宋烈凑上来,灵巧从他口袋中把烟盒取出来,感慨:“以前你连烟也不抽,现在身上竟然也开始备着了。改变这么大,让我猜猜看,你看上女人了?”
魏鹤远不为所动:“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工作,你长个脑袋难道是为了看上去高一点?”
宋烈笑:“小舅舅,你这是尝过女人滋味了?”
魏鹤远没有回答。
宋元眯着眼睛,打开魏鹤远的烟盒,不过刚看一眼,立刻被魏鹤远夺过去。
力道大的宋烈咧了咧嘴。
手指被拉的疼。
这么大力气,做某事的时候恐怕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难怪人家跑了。
还那么干脆。
“是梁雪然吧?”宋烈说,“我在你办公室里看到她照片了,看看日期,人家还在上大学吧?你就下手了?啧,小舅舅,你真会老牛吃嫩草。”
魏鹤远冷眼看他,没否认:“既然知道她差点成你小舅妈,你就别动这些歪心思。”
“你们俩这不是没成么?”宋烈满不在乎,轻哂,“男未娶女未嫁,我当然有自由追求恋爱的机会啊。你自己追不上还不许别人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方才看到钟深而起的怒意已经渐渐地平息下来,魏鹤远语调平和:“如果想被踢出c&o的话,就尽管去追,我不拦你。正巧,有一个项目现在还缺人跟着,你觉着去大草原上和豹子来个亲密接触怎么样?想不想去撸狮子?还是想和鬣狗来场自由奔跑?”
宋烈笑容僵住,立刻叫开了:“小舅舅,你这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
魏鹤远冷笑:“滥不滥用,我说了算。”
宋烈扒着车窗,刚想再说些什么,触到魏鹤远冷若冰霜的目光,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旁人不知道,宋烈却明白,自己这个小舅舅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
宋烈见识过魏鹤远的手段之后,无比庆幸自己是魏家人,是受到魏鹤远庇佑的人之中。
魏鹤远点燃一支烟,冷而净的手指修长,车窗打开一半,男人冷峻的脸上带着点不容旁人侵犯所有物的凉意:“阿烈,雪然是我的人。”
他淡淡地看了宋烈一眼:“少动些不该有的念头。”
魏鹤远意有所指。
宋烈冲他扮了个鬼脸。
他早就知道梁雪然是魏鹤远的前女友,今天也还是他故意招惹。
从小到大,只要是魏鹤远有的,他也要有;魏鹤远得不到的,他更像去要。
能得到魏鹤远朝思暮想的东西,那多牛啊!
而此时此刻,浑然不知自己惹起舅甥间争执的梁雪然终于彻底摆脱掉孟谦。
她身心俱疲,瘫在车中,感叹:“我原本以为有钱之后自己会轻松很多,没想到现在更累了。”
晚上还有课程,梁雪然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准时睡过觉了。
“坐吃山空当然容易,让钱生钱需要技巧,”钟深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努力。”
梁雪然爬起来:“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钟深轻笑:“怎么会?在你眼里,难道我真的只是指着百梁集团的那点股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