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允头发短了,整张面孔都突显出来,打量他的人比先前更多,尤其是女孩儿。公司跟他同一批进的几乎都是女孩儿,差不多的岁数。男孩儿寥寥无几,容貌也无令人印象深刻之处。
景允习惯承受他人的瞩目,对所谓的“特立独行”并不抵触,但任谁一直被盯着看都会感到不适,他们对于他的发型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的感情生活抱有强烈的人文关怀,几乎超越他本人对此的重视程度。
“你没事吧?”他们纷纷问他。
景允对谁都笑,笑得有些累了。他打完卡,坐在自己位置上,打开电脑,准备做中午开会要用的PPT。后排的同事正在给他传一份需要的文件,进度条慢吞吞地走了个开头,他的裤兜震了一下,是康崇发来的微信。
“你真剪了?”
“我不该那么说。”
“别啊。”
景允哭笑不得,给他回复:“这么快就知道了。”
“陈蜜柑刚告诉我的。”
景允打了一串省略号。
康崇接着问:“下班后有空么?”
“有,干吗?”
“请你吃饭。”
文件传输完了,发出“叮”的提示音。景允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耳机放到桌上,手指飞快地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行“你是不是想当面取笑我”,想了想又删了。
他说:“好。”
两个人都不回了,也没说“拜拜”之类的话,各自投入工作。
景允在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老出版社做编辑,朝九晚五,工资不高,平时也比较清闲,毕竟近些年来传统纸媒行业越发萎靡,不景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