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被那年轻人的目光扫过,他不寒而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矮了一截,要竭力镇静心神才能勉强站直。
他顿时後悔,他小看了琴沁。可是,这时候,离铮恐怕已经成了尸体。
琴沁一步步走过来,倜傥又闲适,嘴角微微牵动:「听闻州长说今日与你聚会,也过来看看。」
籍廉心神大震,难道州长已经彻底投向琴沁?
他本来只是想一石三鸟,通过控制离铮,既可以顺利占有白芊雯,更能在令徽、琴沁身边都安上一枚棋子。
他看向琴沁身边的黑衣保镳,虽然是便装,却分明是军人,甚至可能是顺国直接派遣而来。
汗从额头沁出。
「籍先生你不带路?」
琴沁逼到籍廉面前,冷冷地瞧著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我是要顾忌选民,顾忌舆论,不过要对付你这种老狗,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籍廉嘶声反驳:「是吗?离铮已经死了!」
「你真是蠢材。」琴沁用看死蚂蚁一样的眼神看著他,视他若无物,当先离开。
籍廉突然意识到,刚才琴沁的话有些耳熟,似乎是自己适才和离铮的对话,难道……他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保镳推著籍廉跟在琴沁後面向前走,转过回廊。
地上东倒西歪躺著四、五个昏迷的壮汉,多是肩部、腿部等非关键部位受了枪伤,离铮站在一旁,籍廉的贴身保镳正在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籍廉一看这情景,大受刺激,直指贴身保镳失态大骂:「衡明,籍家怎麽对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应该知道叛徒的下场!」
衡明跟了他十多年,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手下,竟然被琴沁收买!也不知道他卖了多少秘密给对方知道。
琴沁根本顾不得听他乱嚎,直奔向离铮。
一切早就安排妥当,衡明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一切都在掌握中,因此他不是很担心,可怎麽还会受伤!
这家夥明明受邀到了天元却不跟他报备,看回去怎麽治他!
但是看离铮脸色苍白,手臂上的血还没止,而嘴角却是上翘的,带著些笑看著自己,他心却突然化成水。
「疼不疼?」
离铮还没从突变中醒过神,他就在不久前,还感到了迫身而来的危险,四周的围攻越发紧迫,他已彻底落於下风,其中两个壮汉更掏出了违制的军用匕首,他只觉得手臂上一凉,已经受伤。
余光可见,籍廉的贴身手下抬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大汉们有默契地退远,拉开和他的距离。
就以为必死无疑的瞬间,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四声。
他还站著,周围的壮汉却全都倒地不起。虽然只是肩膀、手臂受伤,但大概枪弹是麻醉弹,一声未吭就已昏迷。
他惊愕不已,那个皮色黝黑长相毫不出色的保镳走过来,给他包扎刀伤,似乎还对他恭敬地鞠躬行礼。
「很疼吗?」琴沁又追问。
离铮忙摇头,这点伤算什麽。
不过同时琴沁已经对衡明发难:「你怎麽做事的,跟你说过什麽?」
衡明背上淌下冷汗,深深低下头:「少爷,属下办事不力。」
一直愤恨不已的籍廉一听衡明的称呼,脸色猝变,刚投靠过去的叛徒怎麽会称琴沁为少爷,除非……
离铮有些看不过眼,轻轻说:「发什麽威风。」无论是不是琴沁早就安排,衡明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