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帆正在规划与盛家行的进展时,他的房东就先把他给规划了。
那对老夫妻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看到于帆这种在外生活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就很亲切,有时还会接济于帆一些可口的食物。只是那天早上发生的一幕太刺激两老人家的眼球了。于帆在办公室里屁股都还没坐热,房东那边就打来电话了。
要了两个小时的假,赶回去一看,打扮得不男不女的程越一脸心虚地靠在门上。两老人家瞪着程越跟瞪怪物似的。一问,才知道两老人晨练回来,路过这边,见于帆的门开着,就顺便进来看看他,这一看,就看到两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正搂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解。两老人活大半辈子,走的桥比走的路还多,就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惊之下,轰走了其中一个,把程越堵在屋里头。
程越解释说自己是于帆的好朋友,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老大爷火气上来,也不管这个小伙子跟自己非亲非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骂。
于帆一来,老大爷张嘴就问:“于帆,你和他们也是一路人?”
于帆看了看程越,程越冲他摇摇头。“大爷,我……”
“你这两孩子……”老大爷气不打一处,挥挥手,“我不待见你们这些人。本来还看你这孩子挺好的……我这房子也不租了,空着也不租。你明天后天就给我搬,还有半个多月的房租我也退给你。”
于帆点点头,知道多说也什么用。
老大妈叹了一口气,他老头狠狠地说:“你杵那干嘛?回家。他们要是我们孩子,我早一棍打死了。”
“于帆,你收拾收拾,搬走吧。”老大妈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程越靠在那里,摸出一根烟,笑了一下。“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怪你。”于帆顺势坐在地上,“老人家嘛……呵。其实他们挺好的,我刚来的时候,被子什么都是大妈帮我套的。”
两人背靠背坐地上长叹一口气。
“于帆,我是混的,你不是在大公司上班吗?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腾飞。”
“你见追着公交车飞的精英吗?”于帆抓抓头发,看了看时间,“这下真的得飞了,我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要回去上班了。”
程越躺在地上,像一具尸体。
于帆拦了一部车回去,在二楼的自动取款机看了一下余额。脑海里跳出几个成语“山穷水尽,赶尽杀绝,弹尽粮绝……”
坐在位子回减乘除一番,问邻座的女同事:“你认为在这边租到三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可能性有多高?”
女同事冲他微微一笑,回答:“基本没可能。”
于帆瘫在座位上:“我们老板提前发工资的可能性有多高?”
“噢,比你租到三百块钱的房子更没可能。”
于帆彻底绝望了,以至于,午餐时捧着一荤三素的套餐都觉得奢侈。更以至于,在遇到盛家行时连笑都笑不出来。
盛家行更不可能主动跟他打招呼。两个人擦着肩而过。
“盛家行。”
“干什么?”盛家行连头都不回。
“我要露宿街头了。”于帆惨兮兮地说。
“街上搞不好比你那个狗窝要干净整洁。”
于帆凝视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道:“冷血动物,无情无义。”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一踹开门,揪起赖在床上的程越。“程越,我们把你的包卖了吧,可以让我们过个一年二年的。”
程越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清楚下半句:“噢,好。”惊醒过,忙拉住于帆,“你要干什么?不许动我东西。”
于帆扭开他的手。
“你还真卖啊?”程越跳起来。
“你也拖了这么多年,留着又没用。”
“什么没用?我衣服放哪?搬家的时候拿什么装东西。”程越挡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