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当癞皮狗?”
“你别侮辱我的性别,母狗才癞皮。”
这两个人咬耳朵互损,单就外表上看,很令人赏心悦目,不过,因为表情很诡异,凑一块合计什么似的,怎么看都像两衣冠楚楚的骗子。
香海是家很有名的中餐厅,来此用餐的半数以上是名人,坐那用餐指不准隔壁桌戴一大蛤蟆镜欲盖弥障的就是一巨星。香海的老板康诚是个GAY,香海风头最健的时候,一本杂志不失时机地采访了康诚。因为当时,香海还是本市第一家以药膳为主的餐厅。问起康诚的婚姻问题,这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坦白自己与人同居,并且,对方是一个男性。
这下子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一干人全在猜测他的同居人是谁。从明星一路猜到香海的掌勺大橱。结果却跌破全民眼镜,他的同居人是他的死对头,一本八卦杂志的老总。
大家从报纸、电脑、杂志等等等媒体途径得知这个信息,还坚信不疑。没想到仇人变情人,要不是当事人现身说法,每个人都觉得是在忽悠。
再加上他的同居人实在不是什么东西。该人杂志的宗旨就是挖名人隐私以及名人七大姑八姨的隐私,这让所有有点名气的人提到该杂志都是咬牙切齿的,虽说这个年代,出名要靠炒作,要靠爆量,有时别人不爆自己也会爆。可该杂志却正儿八经地声称,他们只八卦真实事件,绝不会弄虚作假。
香海与之结仇就成了必然的事。谁让这么多大名人小名人全挤这餐厅用餐啊。以为弄两保安,立一禁止拍照的告示牌就可以解决问题,高枕无忧了?该杂志养的一帮狗仔为了工作与奖金使尽一切法宝在香海割肉吃,割得每个人痛得泪往肚子里面咽。
该人还放话:媒体有播报权,你们做了,我就有办法挖出来,你们没做,就算我们能撬开你的保险箱掸到里面的一颗灰,也撬不到你们的事。
至于香海营业额下降,城门失火,总会殃及池鱼,但也不能为此剥夺说真话的权利,更不能以此让我们不把真实的事件摆出来。
就这两水火不溶的两人居然还正儿八经地同居还宣称: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基本上不会分开。
好事者寻思,这话估计是八卦杂志老总说的,听听,这话多刁啊,说了跟没说似的,占尽了便宜。
他们这一搅和在一块,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歪的,你也不好意思再挖人墙角了吧。兔子总不吃窝边草吧。可这兔子长了一嘴毒牙,窝边草照啃不误。
他们员工自己把自己老板的隐私给爆了,下一期杂志上登着两人逛超市,一起买生活用品的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好在,这人也不生气,并为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员工脸带得意之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重点却是在下一句,大意是,我连自己的隐私也卖了,能放过你们的吗?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无耻之极,也只有极度不要脸的人才干得出来。
第三章
于帆来过一次香海。刚入公司时,他们老总请所有新员工来香海聚餐兼发表了一番类似什么一个公司就是一个大家庭,希望大家不分彼此、同心协力的话。这一餐吃得他们这帮刚出校门的热血青年热泪盈眶,发誓要对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是乎,这一餐饭下场就是让他们干得比老黄牛还要卖力,捧着微薄的薪水唏嘘不已。
然后,这种戏码会时不时地再次上演,时间都是在新血涌进公司的时候。他们这帮混成老油条的职工大叹老板为人阴险,再冷眼看着那帮菜鸟如同自己当年一样热血沸腾地回来。
捧着菜单,潸然泪下,当年他的忠心就是被这些菜给哄去的,现在把菜价一加,才发现他的忠心居然这么廉价。
盛家行点点头,对他们老板的做法表示赞同:“这跟赌博一样,最后赢的总是庄家,最后占便宜的也肯定是老板。”然后对于帆加以鄙视,一顿饭就给收买了。
于帆笑:“那时我们是刚出校园的学生,一碗牛肉面三块钱。”
盛家行更加鄙视:“对环境形势评价不当,你以为办公室是学校教室。一个老板给你一块钱,你肯定要帮他创造十块钱利益。你以为是白给的。”
于帆差点拍桌子:“你们这帮黑暗的资本家。”
盛家行喝一口普洱茶:“别把我和你们老板相提并论。”
“难道你对员工很慷慨?”
“噢……”盛家行说,“我给他们一块钱时,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拿到的是五块钱。”
“那你需不需我还你十倍的衣服钱?啊……我会破产的。”
“你有产可破?”
于帆顿时哑口无言。
盛家行想了想,好心提醒:“现在欠钱的比还钱的大,你大可以赖掉,大至上我不会为了这件衣服把你告上法庭或者买凶干掉你。”
于帆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很兴高采烈地说:“那个,我妈妈说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又没有这种偿还能力,不如肉偿吧?”
“我从不做委屈自己的事。”盛家行说,“而且,我对一具躺在唐老鸭床单上的肉体实在没什么性趣。”
“盛先生盛先生……我们中国人讲究本质,您买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注重包装,您需要发现它的内在美。像我,身体健康,每年献两次血,冬天偶尔还会洗一下冷水澡。”又补充说,“而且,我可没有五天不换袜子。”最多是五天不洗。
“你可以闭嘴了。”盛家行的脸色开始难看,他可没兴趣在饭桌上和他讨论这么倒胃口的话题。“衣服的事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