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元有些生硬地说:“父皇指的婚事,我无力违抗,与她也没多深的感情。”
容落云面无波澜地听着,着实不太关心,娶罗敷还是娶无盐皆为对方的私事。但他明白与相爱之人厮守是何等快活,于是安慰道:“你是皇子,往后娶二三侧妃总会有喜欢的。”
一句话叫孟霆元噎住,玉戒送不出,心意道不明,要活活在这小暖阁中憋屈死。烛心轻爆,他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封,将玉戒丢在里头。
“此乃长安城的布防图,还有丞相府的地图,我知道你今夜为它而来。”孟霆元递上,“这下总该接了罢?”
容落云接住:“那我走了。”
当真无半分留恋,孟霆元伸手欲挽,只触到一截柔软的袖边,恍然的工夫容落云已经走到门口。小门轻启,冷风刹那间灌进来。
“小蘅!”孟霆元叫了一声。
容落云回首:“唐蘅已死,以后切勿再唤。”
孟霆元却不听:“小蘅,留下来罢。”他摇晃着靠近一步,“别再回去,就留在长安,我的府中有许多门客,我安排你待在这儿。”
容落云不禁蹙眉,孟霆元急切地说:“何必飞鸽传书,你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为太傅报仇!”
容落云撂下一句:“恕难从命。”
倏地,那门边身影消失,徒留两扇木门晃了晃。
卯时已至,城中摊贩陆续出街,集贤客栈的厨房开始预备早饭。上房里,陆准仍是四仰八叉的睡态,一只脚还压着狼崽的尾巴。
轩窗大敞着,容落云掠入,轻得无丁点动静。
落地后倚窗而立,就着月光,容落云抽出信封里的地图来看。探查丞相府需万分小心,稍有不慎惊动抟魂九蟒,他岂不是要英年早逝?
毕竟,救他性命的人远在塞北,来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