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民伤财,为何偏偏是你担此差事?”他呢喃道,“我真恨是你……但也庆幸是你。”
霍临风反握住,把容落云的手握得紧紧的:“为何庆幸?”
容落云说:“是你的话,三千钉便是三千钉,十万两便是十万两。”
于霍临风而言,修建长生宫是苦差,进退维谷煞是折磨。可对于贪官污吏而言,却是难得的肥差,一扇门,一片瓦,皆能捞到油水。
“各地已经寻着名目增加赋税,层层盘剥吃肥多少蛀虫。”霍临风道,“税银汇聚到朝廷,朝廷再拨给我,单我清白根本是杯水车薪。”
两手相握,这会儿工夫已经暖融融的,没有任何情爱的意味,更像是暂释前嫌,互求一份安慰。
容落云却低下头,盯着他们的手,而后慢慢地松开了。
“我拒绝你,并非因为恩仇。”
霍临风牢牢攥着那手,舍不得放开。
“我甚至愿意为了大局与你暂时和好,渡过这场难关。”
手心湿漉漉的,霍临风清晰地感受到,容落云正一点一点地把手抽走。
“只是,侵占田地民居,征苦力,你的兵必定要沾惹民怨。”容落云说道,“但凡百姓有损,我会立刻率不凡宫阻挠,与你针锋相对。”
莫说和好,对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拖,仅是一时之策,拖得太久惹恼皇上,还会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可奉旨行事,注定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容落云彻底抽出了手:“你曾说过,鞠躬尽瘁为的不是朝廷,是万民。”
霍临风神色认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