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被炸断,一分为二,血像泼出的水,将实验楼泼成了落汤鸡,它高声哀鸣,身体被迫凝实,露出墨青的蛇身,还有两只四不像的爪。
但它只痛苦了一瞬,利落舍弃了剩下的蛇身,蛇头强撑着也要钻进实验楼,直直向着美术社的窗口撞了进去!第二重封咒在窗后承受下这剧烈的撞击,郑康被逼地后退一步,血脉里的蛊虫冲破皮肤,浪潮般涌向咒后不见形状的大蛇,啃噬进它青色的巨瞳。
它又尖啸了一声,非常的气息拔到一个可怕的浓度,高高一抬头,又猛地落下,同归于尽般撞碎了咒令和郑康。
它怪叫着挤碎了门,游进了走廊,转眼不见。
郑康“嘶”地痛哼,费力从地上爬起,糟了,漫姐让他守着的那两个人!
隔壁。
孔知晚猜到石漫放心不下,会让属下来照看她。
郑康大概觉得反正最后她也会当成一场梦,虽然是美女,但态度甚是敷衍,察觉到蛇向实验楼来后,让她带着余婷婷躲去隔壁。
她嘴上答应,到了隔壁就把累晕过去的学生放在了椅子上。
正是此时,她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戒指发烫,像是一种隐晦的提醒。
她刚拿出沧海戒,窗户和封咒破裂的响声随之震耳欲聋,墨青发黑的蛇头撞开门,巨大的兽瞳盯着她,恐怖的细丝分明可见,直冲她而来。
孔知晚沉眼,刚要有所动作,就见蛇头化虚,又变成似有似无的样子,一溜烟钻进了她手中的戒指。
猛烈的危险戛然而止,满室安静的狼藉。
“唰”地一声,石漫直接跳进房间,孔知晚不动声色将戒指顺进内侧的口袋,肌肤贴着戒指。
她回头,刚要假装惊讶地打招呼,然后凝重地问刚才那些是什么,好自然地加入到调查之中,结果就被石漫撞了一个满怀。
孔知晚满脸精心算计的神情一化,有些手足无措地环住她,低声问她:“怎么了?”
石漫将这具鲜活的身体抱入怀中,脑子正热,她后知后觉地一僵,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但她不能跌面,于是严肃着脸,猛地一抬头,结果撞到了孔知晚的下巴:“我脚滑行不行……诶诶诶,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孔知晚低头捂住下巴,“现在有事了。”
“抱歉抱歉,”石漫不准她躲,强行掰过她的下巴左右观瞧,看见都被她撞红了,一下子心虚起来,她胡乱地给她揉了揉,听到孔知晚“嘶”了一下,又放轻动作,有些干巴巴地说,“还疼吗?”
“我想想。”孔知晚故意说。
石漫瞪她,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这还用想?”
孔知晚忍不住笑了,她憋地咳嗽了一声,看石漫又要炸毛便不逗她了:“不疼了。”
石漫又开始扯她东看西看:“刚才那个……嗯,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些怪异的画?”孔知晚收敛了些笑意,她攥住石漫的手,以免她逃跑,静静地注视她,“还是那头蛇?石漫,我想作为首当其冲的被害人,我应该有资格得到一个解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石漫发现挣脱不开,才知道自己又上套了,但她沉思了一会儿,却没有拒绝,“可以,等会儿和我一起走。”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决定先把人放在自己身边,剩下再说。
孔知晚一顿,诧异她这么好说话。
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石漫还不是特侦大队的一员,也没把未来圈定在长荫道8号,不会去主动接触“非常”,自然也不会透漏给她。
后来出了大事就销声匿迹,重逢也是各种搪塞和语焉不详,石漫的态度一直都是让她远离“非常”的世界。
她其实明白她的想法。
这会儿怎么突然……?
“喂,你们没事吧……”
郑康一瘸一拐地进了撞开的大门,就见石漫和她交代的人靠在一起,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双眼都是对方,两手相握,凑得也近,磁场融在一起,看着莫名有点黏糊,让人融不进去。
郑康眼睛睁大,他敢肯定,以他漫姐的五感,这已经算被侵入的过界距离,怕全是另一个人的呼吸,放在平常,对方已经倒地不起了。
但现在这氛围……
他知道石漫的性取向,她俩不会下一秒就要亲嘴吧?
他不想打扰,但挣扎一番,他们毕竟还在非常的世界,还有一个昏倒的人质,以及一条不知所踪的惊天大长虫。
门被撞得四分五裂,郑康只好举起一个被甩飞的可怜桌板,挡住同样可怜的自己,假装不存在,尖着嗓子提醒。
“漫姐,情到浓时可以理解,但工作期间,麻烦你矜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