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赵呵道,“十几年前,从你们江南剑庄就能看出西南这块土地有多乱,魔教说白了,不就是手段奇异的匪徒?走正道则家道中落,人才凋零,不得已也做起了不入流的危险生意,与匪徒抢肉吃,被逼的卖儿子杀女儿,无人敢管,甚至有武林盟一起同流合污……这不就是说,整个西南,无法无天,皇帝管不到吗?”
祸水深以为然:“确实啊!”
赵呵又道:“但现在,武林盟和江南剑庄嗅到了风向变化,于是计划弃了贼船,洗白上岸,敢做朝廷的那把刀……这种谋划不会是一日之功,这几年,一定是朝中有皇女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彰显了强硬手段,稳住了朝局,把目光移向了西南乱局,才让武林盟有了这个打算。”
“有道理。”祸水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看向赵呵的眼神变得明亮又向往。
“赵姑娘果然聪明。”
“赵呵。”
祸水愣了片刻,点头道:“赵呵。”
“现在难受吗?”赵呵问。
祸水:“你指……”
“你的胃。”赵呵道,“这几天从未好好吃过热饭,除了药就是汤汁,我在碗里放了几滴油,估计你要吐一次才能适应……”
“还好。”祸水轻轻蹙眉道,“也还能忍。”
“原来如此。”赵呵了然。
祸水在魔教怕是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又被灌各种药毒,他对疼痛和不适的耐受力,早已不似常人。
“既然这样。”赵呵出门去了,过不了多久,她提着一只拔了毛的鸡走近小灶台,烧水熬汤。
天亮之前,赵呵看着祸水吃完了小半只鸡,对他道:“睡吧。”
卯时刚过,祸水便吐了。
那些暖和的人间食物在他腹中,好似待不下去,压得他心慌,恶心的头昏,连眼睛也瞧不清楚了。
吐的时候,旁边闪过一片花色,赵呵蹲在他身旁,肩上搭着一条汗巾,静静看他吐。
祸水伸手推开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但他推不动。
赵呵稳得就像一块石头,还是扎进土地里千年挪不动的山石。
她的腰腹就像有道无形的根须,深深扎进她蹲下的地方,只要她不想,无人能让她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