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唬得魂儿都飞了,忙不迭往另一处巷子去。
金莲武松携手而来,不时低语几句。金莲更是先一步瞧见林夫子慌里慌张跑了,也不多言语。
等到近前,武大笑呵呵指着青布马车,道:“二哥,弟妹,马车可赁回来,里头宽畅,结实耐用的很。”
武松打帘子瞧了,里头家伙物什一应都齐备。
迎儿楼上喊金莲,今日买了不少好花,让金莲试试,两人还得收拾明日出门家当,便坐一处去了。
武松道:“哥哥,刚刚门前站着那人,是哪个?”
武大闻言,老树皮般的脸端的气愤,道:“能是哪个,不就是乔员外家的教书先生,烦人的很,往来咱家这处,多少鬼主意在肚子里。”
见武松不言语,武大又道:“二哥,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少惹是非,安生过日子。”
武松冷笑道:“安生日子?那厮怕不见得安生人,咱们不找,他偏偏往武松拳头上凑。”
武大好歹说了会儿子话,休要去惹那厮,这事才作罢。
次日清晨,一辆青布马车往阳谷县去了,武家人来回不过三四日,便回返家中。
自此金莲武松二人,更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恩爱非常。
这日,潘姥姥使家中子侄来传话,说是潘裁不好了。
那人道:“六姐儿,你快回去瞧瞧罢,昨晚儿起夜就摔了一跤,今日一看,连炕也下不了,家中都哭死,怕是没法子了。”
金莲早已脸色煞白,一时没了主张。
恰好武松往衙门当值去了,武大在家,便要起身:“且快过去看了看,哥哥与你一同去。”
金莲应了,叮嘱迎儿守家,开箱笼拿了银钱,匆忙往潘家去。
须臾,到潘家门前,金莲远远听到潘姥姥哭声,以为潘裁没了,脚一软差点倒地上,倒是武大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往里吆喝:“快些开门,六姐儿到了。”
说着,两人搀扶着进门,早有大夫在炕沿看着,潘姥姥并家中儿女见金莲,如见主心骨一般。
这等时日,金莲开铺赚钱,做好大生意,满个清河县无人不知武氏食坊的好吃食,连带潘家二老皆有脸面,是以格外看中金莲。
“六姐儿,你可回来,快来瞧瞧罢,你爹爹怕是不成了,贼来头作死起夜不瞧路!丢了咱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潘姥姥指天骂地,哭的不成人形。
金莲走近强撑起精神宽慰几句,便对大夫道:“李大夫,我爹爹如何了?”
李大夫是清河县数得着的医术高明人,往常轻易请不起,正好他今日来隔壁门户赴席,潘家人求到他跟前,才过来看一看。
李大夫道:“摔了半边身子,又躺了大半宿没人瞧见,脑袋也不好,且吃上一副药,若是今晚能醒,却好了,若是明日依旧睡着,早做打算。”
这番话说来,便是已断定潘裁生死,一时潘姥姥更是彻底晕将过去,众人好一番忙乱。
暮色将至,金莲伴着武大往家中走。
金莲眼儿红红,武大不时宽慰劝解。
过了县前大街往紫石街来,边上便是乔大户主家,忽而两人听得阴森小巷传来一阵叫骂哭喊声,顿时悚然一惊。
武大道:“哪个动手打人,忒狠了些,若是闹出人命,少不得县太爷管管。”
说话间便要往小巷过去,却被金莲将将拉住。
金莲道:“好歹略等等,且先住脚,若是寻仇恩怨,你我二人必是不能插手,免得带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