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有惊恐,但更多的是疑惑,还有微不可查的愤怒。

靖尔阳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旒疾驰得宛如避瘟神一般的车驾,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陪靖尔阳而来的官员各个神情肃穆,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声地嘀咕着什么,那声音宛如虫蚁爬过脊椎那般令人难以忍受。

靖尔阳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用去听都知道,那些窃窃私语中藏着多少对他的嘲笑!

“退——退——”

命令声声传着。

仪仗队像是被斩断的水般,黑压压的一片缓缓退却,让出一条路来,供摄政王车驾驶过。

李旒面色阴沉地站起,至桌案前,拿起了笔。

眼下小皇帝无权,靖嘉玉确实能动用帝王仪仗,然而据李旒所知,靖氏兄妹二人身边并没有通晓礼制的学士,大礼筹备复杂,非是他们一日所能为,朝中必有人襄助。

一张面孔瞬间浮现在李旒眼前——谢明月。

即便谢明月不推波助澜,但他必然知晓此事,然而,他却没有因为逾制阻止。

谢明月非是不在意礼制的人,从前李旒同李成绮共用一车驾谢侯都能找出百条陈规以于礼不合来阻止,何况是今日之事。

谢明月是故意的。

可哪怕他知道谢明月是故意的,但仍旧无可奈何。

因为逾制的是靖尔阳,而靖尔阳和他的关系实在太近了,在外人眼中荣辱与共,休戚一体。

他落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