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额角生疼,忍着把手帕抢下来扔谢明月脸上的欲望。

方才摸他头发是谢明月,仔仔细细擦手的还是谢明月,挺大的男人,矫情什么!

靖尔阳讪笑道:“愔儿在家中娇惯,我等疏于管教,”他终于没称臣,让李成绮居然觉得很是欣慰,“让太傅见笑了。”

手帕在谢明月手中折了三折,规整地放回袖中,谢明月仿佛不解发问,“疏于管教?”

“长在安州僻静之处,从小得祖母喜欢,我们管不得,也不敢管,不曾想一日得谢侯青眼,”靖尔阳姿态放得更低,“还要劳谢侯多多费心。”

李成绮手撑着下巴,裹在被子中,闻言不置可否。

他眼下这个样子,说是管教森严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深感无聊,谢明月虽然总让他想处之而后快但长得实在美丽,望着他那张出尘的脸李成绮的怒火都能消散二分,靖尔阳则全然起不到这种作用。

谢明月却微笑反问:“国舅可是觉得我教的不好?”

靖尔阳的态度已是卑微至极,偏偏谢明月半点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他一愣,不曾想过谢明月如此发问,惶恐同时心中骤然升起难以言说的愤怒,他耐着性子,诚惶诚恐,声音紧张地扬起,“能得侯爷屈尊亲自来教愔儿,我靖氏一族皆觉得……觉得荣幸至极,怎敢抱怨侯爷?”

“陛下是臣所教,”谢明月声音轻柔,“国舅却说陛下疏于管教,是我多心,竟以为国舅在向我抱怨。”

“我绝无此意,”靖尔阳手上背上尽冰冷潮湿,“是我说错了话,还请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上,能得侯爷管教,是愔儿之幸,是周朝之福。”

“国舅严重,此不过臣本职。”谢明月微微颔首,“不敢居功。”

李成绮懒得再听,面上有些恹恹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