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看着裴昀远去的背影,秦卿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颤,翕动难言的唇间低声的呜咽着。
现下的她,很难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恸伤了。
此时此刻,秦卿晚才真正的明白,经过这些年的人情历练。早些年间温润清澈如千年美玉的裴昀,早便被打磨成了一把寒芒毕露的利剑,果断杀伐而从容。
她也顿悟,为何裴昀寒星一般凌冽的眸子间会浮起一丝对自己的厌恶了。
他是给了自己很多改善的机会,但没有一次是被被接纳,甚至会在下一次计划中因为他的仁慈宽容而变本加厉。
秦卿晚今日仅仅是想质问裴昀为何要将她安插在裴琬净身边的那个卑贱婢子在光天白日从疾驰的马车上丢在秦府门口,分明的指向,害她颜面尽失。
更是想要以此为导索,牵扯出皎皎的旧事。
可事事那能如她所料那般周全。
输了,是满盘皆输。
但秦卿晚落子无悔。
她本来想就这么放弃的。
直到在将要出宫门的那刹那,玲珑遣派来的宦侍急遭遭地跑来拦停了她的去路。
玲珑告诉秦卿晚,回纥王子拾到了她的手帕,并且之前与她有一面之缘,几乎是一见钟情的地步,现下正在与使臣商,要向圣人进册言提亲之事。
泪水风干在秦卿晚的面,破碎了她满是震惊的娇靥。
薛延陀不胜当朝精锐部队,而分崩离析成了好几支小部落。各部落间互相敌对不逞让,现下正是与周边同样零散的小部落商议合并扩张己身势力最是如火如荼的时候。
回纥和大月氏的反心早有,若是让他们获机联合再密谋滇南,则当朝几乎是腹背受敌的状态。
而圣人此次让鸿胪寺大操典礼接见这些朝贡附属国,便是为了稳住其心。
秦卿晚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