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皎皎从院门口消失的豆沙色裙角,裴琬净楞在原地哑口半晌。

她实然未想到软柿子一般好欺负的皎皎会反击,还是这般条理清晰而彻底。

皎皎气定神闲而轻松回击的样子在裴琬净脑海中有些挥之不去,她只觉有些牙痒痒。

甫一将客房的门牖阖拢,性子稍急的静影便再沉不住气了。

她替皎皎打抱不平,“小娘子欺人太甚了,半分瞧不见她对小夫人的尊重。”而后她话中稍带欢欣,“小夫人就该像今天这般,要不然便是小娘子身边的仆婢都要爬上咱脖子祈福人。”

沉璧蹙着眉,“慎言!在小夫人身边伺候便恪守本分,怎的让你撺掇起背后编排人来了。”

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盏沉璧斟得茶,皎皎指尖把玩着一只模样可爱而色泽黄澄的火晶柿子,“柿子专挑软得拿捏,若不是她身后有人纵容指使,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娘子怎的会这般不礼遇我。”

“静影说得无错,我是不该像之前这般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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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香火净人心,除去不谙事的裴琬净,妯娌间也未像在江陵府家中那般说话携枪带棒,相处得也堪得上融洽二字。

直到第七天夜里。

寺庙中大雄宝殿在辰末陡现有蟊贼行窃。

因着在上月末时功德箱中有欠款不翼而飞加之在裴家阖家入住祈福后有流寇逃窜至山间,安全起见,主持便令武僧与裴家的护卫一同加强了夜间巡防。

身着夜行衣的蟊贼飞檐走壁入了女眷所居的院中便不见踪迹,清退所有女眷,一番搜罗后,雪夜中明晃晃的火把却照耀在了蹲在墙角捧着一只香气四溢的烧鸡的裴昉以及裴琬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