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裴老夫人柔声问道:“你可有自己的盘算,晓得如何做去把握住?”

半开的丹唇翕动,皎皎却未能开口。

注视着她的目光陡然冷锐起来,裴老夫人抬高了音量,“你真铁心信服了笼住一个男人的心便是要抓住他的胃这句话?嗯?”

先是晃了晃头,而后皎皎迟疑着点头。

弯着嘴唇轻叹一声,裴老夫人极其不友善地哂笑了下,而后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你一直纯善如此,到时候怎么被拆吃入腹骨头都不剩怕都不晓得。你可晓得你自己的身份?”

“郎君的妻子。”她说出了一个自觉再无法挑错的答案。

“不远不止这样。玄渡无嫡兄弟,他必然会承袭爵位为国公。”顿了良久,裴老夫人才话音悠长地道来,“或许有朝一日,他还会入阁拜相。”

推开一叶槅窗,屋外白雪纷纷,裴老夫人凝着飞舞的雪花,那双凹陷的眼睛突然变得愈发深邃起来,她缓缓开口道:“玄渡幼时曾问过他父亲一个问题。”

裴昀阴鸷冷戾,与国公不融早不是何新鲜,能够让他的祖母如此记忆犹新的定不是何太过温情的场面。

思及此,皎皎微微发怵,肩头不自主地颤抖了下。

听着裴老夫人悠悠慢慢的嗓音,昔日情景再现到皎皎眼前。

适逢生母过世不久,小裴昀自闭而沉默,面色凝重而眼梢带红,执拗地眼神凝着父亲书房窗外在灿烂眼光下肆意招摇的合欢花,仿佛要将此射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