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儿岂不是日始便起了?”

瞧着得到了皎皎的点头肯定,裴老夫人不禁蹙起了眉,蛾眉间掠过一丝威严,“玄渡可是与你分房歇下了。”她想来,裴昀睡眠浅,惯来都是在辰初晨起。

皎皎垂眸,抿了下不点而赤的丹唇。

她沉吟半晌,略显羞赧地回答到,“临近岁末,郎君书院中琐事繁多。许是怕搅扰到我,他便在书房歇下了。”桃花美眸中却分明潋滟着几分委屈。

裴老夫人将兔毫盏往手边的紫檀木凭桌上信手一掷,动作虽是不大,却让皎皎的削肩不由得轻颤。

她的眉间险些凹出了一字川,望着皎皎语重心长地说道:“玄渡是打小便在我跟前看着长大的,他是何般的脾性我清楚得很。素来不爱近生人,不好说闲话,只爱养些雀鸟胖猫,便是闷了些。”

“你也莫往心里去,他只是慢热了些,并非是不待见你的。不过”她略微顿了下,“你自己也要有些腕力。”

裴老夫人说的腕力便是手段。

皎皎低头看着露出丁香色襦裙的羊皮靴,眼眶微微红,里头似乎有波光流转,她有些嗫喏地说道:“可是我胸无点墨,又不精通绘画弈棋,骑马射箭更是难以驾驭在郎君身边伺候,许是要成为他的累赘,遭他嫌弃。”

裴老夫人正当要安慰她的时候,皎皎抬起头来,一颗晶莹的清泪滑过脸颊,刹那间清纯而绝美。

她却眼神十分坚毅地说道:“我会好好学的。为了郎君”她声音愈发小,头也埋得极深。

屋内氛围陡然变得有些酸涩,宋姆妈笑着说道:“听梁姆妈说小夫人冰雪聪慧,而今年岁又小,学什么都是极快的。府中的教引姆妈,好些是宫里出来的,想来小夫人跟着她们定是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