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簇在一起的女眷无不蹙起蛾眉。
“竟将他都请来了。”赵清韫看着有夕阳透过的槅窗兀自说道。
他?
皎皎黑白分明的水眸中带着疑惑,里头潋滟出赵清韫的样子来。
赵清韫将皎皎面上覆着的垂丝金穗遮面略开半面,用鹅绒粉扑沾着香粉为她添补妆面,她柔声中带着几分欣慰,“外头说话的是端王的庶子李琅,日后端王爵位世袭罔替的继承人。”
她解释虽李琅是侍妾所生,但端王无嫡子亦无半女。
“李琅这人随在弄墨上缺些天分但在习武上却是天资禀赋,少时随父戍边便立了不少军功,行伍中常尊称他声小将军。而今不过二十出头便领了安东都护府的要职。”
“江陵府与安东都护府间隔迢迢,他与裴郎私交甚好,自是受了他的约才会来做他的傧相。而今想来,眼见也不一定是真的。昨日去裴府铺床时,裴昀兴许只是常年在府养病少有见客且性子清冷才会那般,决计不是故意端着样子不待见我们这些娘家人的。”
沉璧也跟着附和,“方才瞧见傧相中有好几个穿绯袍腰挂银鱼袋的朝廷正四品大员,正是他们个个能说会道,一番天花乱坠地乱夸才将何家的几个婆姨成功策反。由此瞧着,裴郎还是挺在意这门婚事,寻来撑场面的都是在长安享有声誉尊崇的人。”
皎皎微笑,却不语。
她心头清明。
与其说是裴昀看重,倒不如说是裴家看重。
思及一会被裴家的人迎出了府便整日都不能再进食,梳妆完未多久,厨房便端了碗百合莲子羹和合欢汤进来,寓在讨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