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渊疼得直哼哼也不忘调侃:“嫂子……啊不,姑爷,我娘可见不得这些,回头给吓出病来,你可千万收拾妥当了。”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一点头疼脑热都可能要人命,慕夫人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亏空,既然慕长渊打定主意要让她安度余生,什么魔修鬼修的,最好都别捅到她跟前去。
沈凌夕一振袖袍,整座小院落恢复如初,一点也看不出打斗痕迹。
眨眼间,慕长渊已经回到自己房间。
慕长渊的住处唤做兰若阁,取自“兰若山高处,烟霞嶂几重”,房间透出一股书、墨、药混合的气味。
等到把一丝|不挂的人扔到床上,沈凌夕才发现被褥都被择一抱去晒了,床上除了一层席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上神顿时呆了一瞬。
慕长渊这会儿是真的出水芙蓉,风吹蛋蛋好清凉,二十年的天材地宝果然没白补,身体是没治好,全补在了别处。
慕长渊似笑非笑地瞅他。
沈凌夕:“……”
耳垂渐浮起一层薄红,他本来肤色又白又冷,像块坚硬的玉石,红晕就显得格外扎眼。
慕长渊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笑道:“沈仙君这是何意?”
沈凌夕四处找不到被子,又不愿对方赤条条地盯着自己,从乾坤袋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裳扔在他身上,好歹盖住了那天材地宝将养出来的鸟儿,生硬地转移话题:“刚才为什么不叫我?”
慕长渊垂眸盯着那件柔软衣物,顺嘴回道:“不是让踏青折柳去喊你了么。”
沈凌夕声音变冷:“他差点杀了你。”
若按上神的脾气,绝不会放走夺魄邪帝,魔尊想起他冲过来时的担忧之情,比梦里欲言又止的模样更真实。
他忽然很想问问眼前人,没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但那只是一场不怎么愉快的噩梦,慕长渊永远得不到答案。
慕长渊手指摩挲着细软的衣料,就好像抚摸一片暖玉。
医宗的药开始起作用,他的意识在抽离,却依然保持着漫不经心地口吻:“怕我死吗?”
上神自觉与病患胡搅蛮缠没有意义,正要拂袖离去,慕长渊又开口了:“沈凌夕。”
屋内景象变成斑驳色块飞速向后退去,慕长渊仅存的意识在深渊边挣扎徘徊,唇畔却依然是勾着笑意。
沈凌夕回头,听见床上那位旷古绝今的大恶人强撑着说: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慕长渊回家当天就发起了高烧,一直迷迷糊糊的,慕家人倒是见怪不怪,唯一知道他伤情的沈凌夕亲自守在兰若阁。
书僮给慕长渊的床铺上两层厚厚的褥子,又铺了一层羊绒垫,这才抱来刚晒好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