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主动自我介绍:“我是xx年生的,去年大学毕业,在上海念的书,你呢?”
阿卓挑眉,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在遗棠大学念大三,比你小两岁欸,姐姐。”
吴栀子点了点头:“那以后就叫你小孩吧。”
阿卓:“我堂堂大男人,怎么是小孩呢。”
“就这么说定了,小孩。”
吴栀子却这么笑笑,戴上耳机,闭上眼开始假寐。
阿卓看了眼她的睡颜,莫名觉得——她好像总能在风轻云淡之间,狠狠拿捏他的命门。
4.
吴栀子说,要和阿卓交朋友,并非是一句玩笑话。
后来她真的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她会分享喜欢的歌给阿卓,会陪他去吃路边摊……
而阿卓邀请她去参加他那个圈子的私人聚会,她也很少拒绝。
阿卓知道,栀子身边肯定有她爷爷安排的人在监视她,而她和他走得近也多半是为了做样子给那些来监视她的人看的。
但他知道,却装不知道。
因为在相处中,他发现吴栀子还蛮有个人魅力的,不知不觉间,他对她的感觉已从一开始的较劲变成了强烈吸引。
吴栀子爱唱歌,爱漂亮,会抽烟但酒量差,梦想是仗剑走天涯,然后在山上开个民宿,养一只梅花鹿过活。
她总叫他小孩,不高兴的时候喊他小屁孩,高兴了就喊他小漂亮。
她很爱音乐,她有一把被涂鸦的花里胡哨的木吉他,还有一把全球只有五把的定制款吉他,她家里有一面墙,贴满了各种歌词和谱子,她平时喜欢对着这面墙写歌,写完了就贴在墙上。
喜欢艺术的人通常都拥有比旁人更强烈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或是燃烧的,或是颓丧的,或是抑郁的,或是冷漠的,总之是极致的。
吴栀子身上拥有的是热情。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阿卓很吃惊,因为她分明浑身上下,连指甲缝里都透出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当你靠近她,你就会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抑郁因子,甚至是蓬勃的,只可惜她话筒,忽然开始随意的跳舞,踩着水花,笑着,唱着,挥着手,甩着长发。
台下顿时摇晃成一团。
阿卓被她的光,狠狠的刺到了眼。
如果说她之前的光芒让他不服,这一刻他却打心眼里沦陷了。
从那以后,他发现他对栀子的感觉变得暗昧不清。
他真正意识到这种转变是在李凉回国后的一个聚会上。
当时陈遂也带孟菱过去了,孟菱和栀子一见如故,栀子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当孟菱被人冷嘲热讽的时候,她反倒是第一个出来说话。
阿卓静静看着孟菱和栀子站在一起,莫名觉得她们俩很像,又很不像。
她们都有一股超然世外的气质。
但是栀子的游离感和孟菱很不一样,孟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栀子则是在尘世却懒得喧嚣。
散了场之后,阿卓送栀子回家,走到凌霄小巷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天空中依稀可以看到星星,他们好一会儿没说话。
气氛暧昧到阿卓都紧张的发抖。
他忽然有股冲动,这股冲动从何而来他至今搞不清,可能怪就怪在月色太美吧,总之走着走着路他忽然问栀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
“老大,栀子!好巧啊!!!”
偏偏这时候苏鲁和阿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远远给他们打招呼。
巧个鬼。
阿卓简直要冒烟,两个死鬼偏偏这种时候出现,煞风景啊煞风景。
阿卓一向把情绪挂在脸上,没怎么给他俩好脸色:“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俩在附近合租房子啊。”
“靠,你们一男一女合租什么房子?”
“恋爱了?”栀子轻巧点出真相。
阿姿的脸立刻就红了。
苏鲁忙说:“嘿嘿,浅爱一下。”
“靠!”阿卓更来火了,“你俩恋爱也不告诉我?”
“这不是相当于办公室恋情嘛,想再稳定稳定。”苏鲁说。
阿卓连连点头,无意之间瞄了眼栀子的脸色——她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然后他瞬间想到,他曾问栀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她回“你们乐队那个弹贝斯的就很好啊”。
阿卓顿时悟了——栀子失恋了。
苏鲁和阿姿走后,阿卓问栀子:“伤心了?”
栀子一愣,几秒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根烟抽起来,笑说:“是啊,所以你别送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阿卓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留下一句,“切,瞧你那出息,不就一个苏鲁吗,我保准你以后能找个更好的。”
“借你吉言。”
她笑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用夹烟的那只手向他挥了挥手。
“我其实……”
话到嘴边又咽下。
阿卓这个人向来明火执仗,不喜欢藏着掖着,但是喜欢她这回事,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他偶尔流露过几次,基本都是开玩笑的语气,什么“要不要和哥试试”,“我是不是挺适合当男朋友”,甚至还耍过小心眼说过什么“最近一个小模特天天缠着我烦死了”,“都说了不喜欢了今天我们班那女的又给我买早饭”……
栀子通常以三两句冷淡的讽笑带过,偶尔觉得他太可爱,也会逗逗他“和你试试也行啊,我怕把持不住的是你啊”。
阿卓总会被她的这种话撩的心旌摇曳。
摇曳着,摇曳着,人心就不稳了。
慢慢地就更加不敢对她正经表白。
5.
事情的转折在暑假的时候。
这天早晨阿卓还在呼呼大睡,就被栀子的专属电话铃声吵醒。
“小漂亮,姐姐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他立刻来精神了。
毕竟栀子叫他小漂亮的次数少之又少,上次这么喊他还是因为她写了一段歌词,他给了一些还不错的改动意见。
这次他以为不外乎也是音乐上的事儿。
当他如约赶到栀子家的时候,却发现有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栀子家的客厅里。
阿卓一到,那男人立即审视的打量起他。
栀子倒是如常,冲他招招手,唤小狗似的:“小孩儿,过来。”
阿卓云里雾里走过去,坐下,冲那男人抬抬下巴,问:“他谁啊?”
栀子一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先生,孙先生,这位是我男朋友。”
孙先生的目光始终落在阿卓身上,沉默了半天才看向栀子:“他有十八吗?”
“瞧不起谁呢?”阿卓问。
栀子指尖夹了根烟,但显然没打算抽:“你管他呢,下边有就行呗。”
她这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性冷淡感,阿卓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看那位孙先生的脸色变了,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姐姐是开了什么颜色的腔。
一时高兴,又脸热。
只好不自在的吞了下口水。
孙先生问:“栀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爱上他吗?”
“不然呢,不是他难道是你吗?”栀子满脸无聊,“姓孙的,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还在怪我?”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怕麻烦,不喜欢记恨无关紧要的人。”
“我真的已经离婚了。”
“嘁。”听到这,栀子露出了除冷淡外的他试探着问:“所以还是喜欢苏鲁喽?”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被烟呛到了还是被他的话呛到,栀子忽然咳嗽起来。
她挑着眉,似在忍着什么:“是啊,他弹贝斯帅爆了,我心动。”
阿卓:“……”
栀子似乎在观察阿卓的神色,见他少有的沉默,她一笑:“你提起我伤心处,我觉得蛮难过的,需要借酒浇愁,怎么,陪我喝点?”
“……”阿卓仔仔细细考虑了几秒,勉为其难说,“那行吧。”
还以为她多能喝,他做足了准备。
结果……
一瓶过后,栀子就醉倒了。
吴栀子酒量差到让人发指,阿卓哈哈大笑,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笑话她的机会:“你是小学鸡,一喝就倒!哎嘿嘿……”
他笑的猖狂,丝毫不知道,吴栀子披散了一脸的凌乱的头发后面,一双眼闪过狡黠的、宠溺轻笑。
“你再说信不信我揍你?”吴栀子装大舌头。
阿卓嘻嘻哈哈:“你个醉鬼还打我,老子一手就能把你提溜起来……啊你……唔……”
被强吻了。
被人忽然跨坐在身上强吻了。
被人忽然跨坐在身上摸着胸强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