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捂着脸的手移开,他才佯装丝毫没发现她似的收回目光。
阿卓在调试吉他。
拨动和弦的声音很轻。
陈遂走过去,站边上看了一会儿,余光瞥了眼看台,发现她正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想了想,喊了阿卓一声:“卓,吉他给我。”
阿卓愣了一下:“怎么肯主动唱了?”
陈遂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
阿卓撇嘴把吉他给他:“正好刚调好。”
陈遂抱起吉他,指尖“唰”一声划过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响。
这声音让阿卓兴奋了:“唱什么?”
“《twilightrush(暮色狂奔)》。”
“好嘞!”阿卓去找伴奏。
音乐很快响起来,陈遂拨动琴弦,也很快唱起来:
“asi‘mgrowingolder,mysoul’sgettingcolder.
我变得越来越成熟,灵魂却渐渐冷却。
soyoung,notalestobetold,butiwanttoworshipurthrone.
年轻而无阅历,然而我却想拜倒在你的王座之下。”
孟菱听到了陈遂唱的歌,只觉得身体某个感官瞬间被调动起来。
好耳熟。
她全神贯注,想了又想,才想起来,这是他在一篇随笔里分享过的歌曲。
“woulduletmedecorateurcrown,beforethesungoesdown.
在太阳落山前,你会让我装点你的皇冠吗。
ohiwanttoreachudeep,ohi’mloosingmybelief,but……
我想深入地触摸你灵魂,我正在失去我的信念……”
陈遂唱着。
闻声赶来的人特别多,很快将他围成一个圈。
大家在外围或跟着他的旋律摆动身体,或打开手机闪光灯为他营造氛围,或拿手机拍他。
而他站在唯一的光束下,是唯一发光的人。
孟菱又打开手机看了眼她的退稿函。
然后她摁灭了手机,站起来,离开。
她这不是沮丧,而是看到他在发光,她的心里就莫名燃起了一团火。
并不热烈,但温柔的火焰。
她或许还没能做到面对“失败”的自己,但已经有了愈挫愈勇的能量。
于是她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陈遂再往孟菱那看的时候,就发现她正从看台上下来然后一声不吭走了。
身边攒聚的人越来越多,不乏有拿手机拍摄他的。
可他顿时没了兴趣,把吉他和话筒都给了朋友。
阿卓走上前替陈遂拨开人群。
陈遂走出人墙,阿卓紧接着跟上来,笑说:“大遂子,你可真长脸,满操场的人都被你吸引过来了,那些妞都眼冒星光。”
陈遂看了眼空无一人的看台,哼笑了一声:“是么。”
“那可太是了。”阿卓一笑,有点邪魅,“我刚才站外头听一女的聊,吉他社副社长想给她舍友表白,一首歌没唱完,谁知道那妞被你吸引过来了。”
陈遂点上了一根烟,对此不感兴趣。
阿卓笑成表情包:“太搞笑了,我都无语了,最看不上那种腆着脸给女的秀才艺的男的。”
陈遂明显冷了下来。
悠悠扫了一眼正侃侃而谈的阿卓。
阿卓丝毫没发觉陈遂的冷冽,越说越带劲:“像不像那个孔雀开屏哈哈哈……”
“诶?遂哥?你去哪啊?”
“怎么说走就走?”
“陈遂……”
怎么都叫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