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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时这样,相处下来,老汉越觉得他好。

日光下这孩儿的脸蛋玉光融融的,龇牙一乐还有两个小梨涡,老汉心里忽然觉得自己那蠢儿子配不上人家,糟蹋了水仙花……

晚饭,叔伯都被请来吃饭,但有人捎信说四儿书塾的老师病了,要晚一天回来。郑老汉也不以为意,儿子嘛,尊师重道哩,且又不是不回来。于是依旧开心的和兄弟们干杯喝酒。

桌上的羊汤、炙羊肉、心肝炖土豆,都极香。这羊的品质太好了,怎么做都是鲜香味。

小李叔喝的酒酣,说起最近的见闻,“要说眼前也不只这只羊是怪事,前儿有几个山里刨食的兄弟,直说从西山与东山的界河处见鬼啦!”

冬生瞪大了眼睛,“啊!哪里见鬼!”

“说是隐隐约约看到好些奇怪的人,脚步沉重,走的又整齐,身上东西也厚,像穿着盔甲,过了界河眨眼就不见了!”

小李嘿嘿一笑,又借着灯光小声说,“都说是阴兵借道!”众人一听都嘘他,只当杂谈。

水时心里不知为何忽然一激灵,并不害怕,倒是有些不安,仿佛嗅到了梦中那高塔倒落时的血腥气,当即便哽住了,再吃不下饭。

终于散场,水时与老郑早就将羊肉分好,挨个送给他们。也不多拿,一人分个七八斤,既不至于因为这些东西儿狠命推脱,又能回去给妻儿尝个鲜,省着吃也能吃个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