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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劝。”金澜干脆利落地回答。如果要劝人,首先必定要感同身受,起码也得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二,否则那便不叫相劝,最多只是自以为是颐指气使的安排。可母子之间的事怎么相劝?金澜不能体会洛纬秋自记事起便被母亲冷落的苦楚,不能将他这二十余年时光一一看过,他自认没有资格劝说洛纬秋与母亲好好相处。

只不过……

“洛纬秋,你怎么样都好,我只希望你不要恨她。”

“为什么?”

金澜想了想:“恨太辛苦了,你这样的性格,如果想恨一个人,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恨,但你又能做什么呢?你不会伤害她,也伤害不到她。”有爱或有恨都不要紧,最怕的是爱与恨都落不到实处,只能空空煎熬自己,自伤而已。

自伤是最不体面的受伤。

“我不恨她,”洛纬秋诚实地说:“我只是不理解她。”

金澜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说:”我也不理解她。我猜,她不明白为人父母这件事。“

“……她只是不想明白,她什么人都不在乎。”洛纬秋说:“可是学长,如果我恨她,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确始料未及。等了好一会儿,金澜才说:“那我只能对你再好一点儿,好到让你没工夫去想她对你的不好。”

洛纬秋的手从被子下摸索过来,寻到了金澜的手,两手轻轻交握,洛纬秋先是在手心摩挲片刻,才大着胆子,将手指轻轻插进金澜指缝中,而一旦得手,立刻攥住了,扣紧了,再也不想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