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得了暗卫的禀报,知道穆惜月来为谢容姝验毒,便从外面匆匆赶回。
刚走到廊下,正好听见上房里谢容姝同穆惜月的对话。
他凤眸微深,略一思索,便明白谢容姝种种询问的缘由。
房间里头,穆惜月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便认出是楚渊,再一看谢容姝脸上惶惶的神色,心知有异,便朝谢容姝告辞,捧着白玉瓷盅从上房走了出来。
见到楚渊,穆惜月淡笑着见了礼,轻声道:“谢姑娘身上确实有玉露之毒,殿下若不嫌我技艺粗浅,我愿为谢姑娘行解毒之术。”
“不必。”
楚渊面无表情地道:“内子身上的毒,本王自会想办法,不劳姑娘费心。”
说完这话,他朝穆惜月颔首,掀开帘子进了上房。
穆惜月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她脸色一僵,挺直了背脊走出院子,捧着白玉瓷盅的双手,指尖有些发白。
一旁的侍女见状,不满地道:“这位殿下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圣女大可不必再对他们这般礼遇。”
“不得无礼。”
穆惜月冷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我,虽不知他为何会装作不认得我……总之,你们万不能怠慢他,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侍女闻言,打了个寒颤,忙低头应了下来。
穆惜月将瓷盅交到侍女手中:“将这只蛊虫好生养着,万不能让它死了,我还有用。”
侍女微怔:“蛊虫身上被滴过人血,便就只认这一个人的血,若想将它养着,须得用大巫留下的秘药……”
“啰嗦。”穆惜月沉声道:“那些秘药留着也无用,让你去便去。”
侍女不敢再多言,捧着瓷盅离开。
待她走后,穆惜月对着另一个侍女道:“你去一趟驿站,找到前日来的信使,替我递个消息,便说那件事我允了。”
这一厢,楚渊走进上房,就看见谢容姝坐在椅子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走到谢容姝对面坐下,凤眸注视着她的脸庞,哑着嗓问道:“在想什么?”
谢容姝回神,这才发现他回来了。
“没……没想什么。”她下意识回答道。
楚渊凤眸微黯。
“倘若……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或许能为你解惑。”他意有所指地道。
谢容姝抬眸看着他,粉唇轻启——
可前世今生之事,她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便道:“都是些陈年旧事,即便想不明白……也都已经过去了,不值一提。”
纵然知道徐怀远当年给她下的毒是“玉芽”,也不能改变他欺她、瞒她、害死姜家人的事实。
徐怀远这个名字,于今生的谢容姝而言,除了仇人以外,已再无任何意义。
“不值一提”这四个字,总算让楚渊心头笼罩多日的阴云散去。
他朝谢容姝伸出手:“马上便是连城的思莲节,从今晚开始,连城的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