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挠了挠头:“只是祖母说了,殿下身份贵重,不应该因为秋日宴的事,为了妹妹的清誉,而做出这种决定,这样她老人家心里过意不去,而且……姑母和表姐,皆殒命在亲事上,祖母现如今只想多留妹妹在身边几年,不愿让妹妹草草嫁人。”
楚渊颔首。
“太夫人有这些考虑,也是人之常情。”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只怕太夫人能等得,安平侯却等不得。安平侯昨日登门,求我纳阿姝为妾,被我拒绝了,谢家向来喜欢结亲,保不准哪天他背着忠毅侯府,给阿姝结下什么亲事……”
“那个老匹夫!”姜砚恨声道:“他若敢,爹爹回来定要杀上门去,把他腿打断!”
楚渊:“最近两年边关不太平,忠毅侯怕是分身乏术……”
“殿下不必忧心。”姜砚撸了撸袖子:“再不济,还有我呢,大不了我把妹妹娶了便是,总之,殿下救了妹妹,我们府上已经很感激了,万不能再让殿下为难。”
楚渊原本和煦的凤眸,因为这话,瞬间染上了寒霜。
“我不为难。”他幽幽望着姜砚,声音不觉带了几丝寒意:“你想娶阿姝……莫非你心悦阿姝么?”
“心悦?”姜砚怔了几息,理所当然地道:“自家妹妹,我当然喜欢的。”
“你们不合适。”
楚渊冷着嗓道:“你对她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更何况,她不心悦你。”
“她不心悦我,那她也不心悦殿……”下
姜砚话没说完,目光不经意扫到楚渊手里握着的油纸伞,他似想到什么,倏然睁大了双眼。
“难……难道……妹妹竟是……心……心悦……”
他指着楚渊,剩下的话虽然没说出来,可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方才这两个人可是把这把伞推来推去的,而且……妹妹先前也一直喊他去找殿下来着,难不成他们两个,竟然……
楚渊清咳一声,并不多做解释,可耳廓不经意染上的绯色,却教一向最熟悉他的姜砚,看傻了眼。
娘啊,这是铁树开花了吗?
姜砚不可置信地问:“那殿下也……”心悦妹妹吗?
“你觉得,本王不想做的事,有人能勉强本王去做么?”楚渊一本正经地问。
那肯定是没人敢的。
姜砚搓了搓手:“既然如此,那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你们。”
他说着,凑到楚渊耳畔,低语道:“干脆殿下就如此这般……祖母和母亲那边,便都交给我……”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谢容姝总觉得,表哥姜砚最近总有些怪怪的。
时不时都要拿一种打趣的目光看着她,还总对着她笑,让人看着心里瘆得慌。
这日,是上清宫为姜莲做斋醮道场开坛的日子,太夫人早早便带着谢容姝和姜砚上了山。
作为京城最大的道观,上清宫在斋醮科仪方面,场面做的要比她们灵云观盛大许多。
只是,上清宫与妙玄女冠分属于不同流派,斋醮科仪的法门也并不相同,谢容姝对于上清宫这一派所知甚少,便只跟着太夫人在道场外观礼,直到一场法事做完,才得空和姜砚一起四处走走看看。
“你可知道,安平侯前几日去了宁王府上,求宁王纳你为妾?”姜砚神神秘秘地道。
谢容姝挑了挑眉。
看来,大理寺那边的案子查得差不多了,才会逼得谢严狗急跳墙,竟去找宁王攀亲求救。
两世谢严最大的能耐,怕就是这祖传的“卖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