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等一等。”
谢容姝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裙裾,小步跑到宁王面前。
淡粉色的油纸伞,将谢容姝娇俏的面容,染上几许绯色,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在烟雨的氤氲下,湿漉漉的,好似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灵动。
谢容姝努力踮起脚尖,只是宁王身形太过高大,油纸伞只能堪堪罩住他的发顶,若想帮他遮雨,却是不行。
楚渊凤眸微垂,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从谢容姝细白柔软的小手里接过伞,罩在了她的头顶。
“何事?”他问道。
清冷锋利的眉眼,因着淡粉的油纸伞和伞外飘散的烟雨,泛起些许柔色。
谢容姝鼓起勇气问道:“殿下能否告知……秋日宴那日,在湖里……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楚渊薄唇轻抿了抿。
想起那日的情景,他的耳廓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绯色。
谢容姝见他不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就是您说……让姜家自生自灭……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姜家得罪了什么人吗?”
原来是在问这个。
楚渊轻咳一声:“没什么意思……当时怕你支撑不住,便信口说来,让你振作精神的,无需放在心上。”
就……只是这样吗?
那样的情景下,让她打起精神的方式有很多种,再不济,说让“谢家自生自灭”也是行的。
为何宁王偏偏会说姜家?
谢容姝想起前世,姜家的下场,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楚渊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温声道:“你放宽心,有我在,姜家永远不会出事。”
可你不在了呢?
谢容姝到嘴边的话,堪堪咽了下去。
前世,姜家出事,便是在宁王突然病逝之后。
纵然宁王有心庇护姜家,可他的身子……
谢容姝想到这,惊觉宁王将雨伞都罩在自己头顶,而他的半边肩膀,已经被雨淋了湿透。
她忙将楚渊手执的油纸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秋雨太过寒凉,殿下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楚渊清冷的凤眸,瞬间染上几丝喜悦。
“我没事。”他嗓音微哑地道:“倒是你,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多淋雨才是。”
说着,他便将伞重又罩在谢容姝的头顶。
谢容姝受宠若惊地退到伞外,朝身后指了指:“祖母的院子就在旁边,我回去很快的……殿下千万千万要保重身子,万莫淋雨受寒才是。”
说完这话,她朝楚渊福了福身,转身朝太夫人的院子里跑去。
楚渊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扬,凤眸里划过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姜砚撑着伞,从院子里走出来,恰好看见两人你来我往,微微一怔。
他走上前去,对着楚渊好奇地问:“殿下,我妹妹找殿下究竟做什么?”
“没什么。”楚渊抿直了唇角的笑,问道:“太夫人怎么说?对我印象可还好?”
今日他刻意穿成这样,便是为了给太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