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盯着对方那张冷汗涔涔的脸,心中怀疑这人是否真的参与谋反其中。
但他们自由出入宫闱的权利,可不是普通官员能有的,还有萧沐清的表现,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能够那么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
萧沐清……她想到什么,换了个问法。
“你说是昨日才得知,谁告诉你这个计划的?”
“清儿……唔,清儿说的,她说偶然得知三皇子的计划,怕我有危,所以提前告诉我,让我不要反抗。”
“那萧沐清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没问过!”
杭絮换了个问题,“你爹留在登州,忙什么?”
“练兵吧……”
“练什么兵,在哪里练兵?”
“不知道……”
“登州有没有来过京城或冀州的人?”
“不知道……”
……
一连几个问题都不知道,杭絮简直想直接把温瀚波打晕,最后深呼吸几口气,硬生生压制住冲动。
见杭絮久久未问,温瀚波小心翼翼开口,“你问的…我都回答了,能放了我吗?”
“还有!清儿,你不要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对你那么好,你却……”
在杭絮冷冽的目光下,温瀚波的声音越来越低,消失在嘴里。
她深吸一口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娶萧沐清?”
“我自己想娶清儿,还有什么理由?”
“你爹不反对,让你娶这么一个叛贼之女?”
“我爹很支持我,”温瀚波反驳,“他可喜欢清儿了,说她聪明,在登州两个人还经常交流政事!”
“所以……萧沐清此次,是替你爹进京?”
“我爹说不放心我,把事情都交给了清儿打理。”
“我、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放了——”
温瀚波话音未落,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杭絮把人重新拖到床底,看了眼昏迷的萧沐清,暗暗懊悔。
看来两个人之间,萧沐清才是话事者,这个温承平的亲儿子,反倒是一问三不知的废物。
方才就不该太用力,让人晕的这么彻底。
火光减弱,人声却喧闹起来,看来他们扑灭火后,看见药房里没人,发现了不对劲。
她从窗户翻出,向东北方的库房跑去,途中遇见了来找自己的宋辛。
宋辛一脸庆幸,“小将军,这么久都没来,我还以为你被抓住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被抓,”杭絮一边跑一边问,“人都离开了吗?”
“都进地道了,王爷还有将军在那里等着你呢。”
她点头,加快了脚步。
到达库房时,军队搜查的声音已经来到了几百丈外,这个距离,对杭絮来说已如近在耳边。
见到杭絮,库房内焦急等待的几人具是一喜。
容琤率先靠近,握住杭絮的手,将其上下打量一通,见没有伤口,这才放心。
太后也松了一口气。
杭文曜蹙眉,对杭絮这种擅自行动的行为不满。
“絮儿,你去哪里了?”
杭絮道:“去审了温瀚波。”
“问出了什么?”
“温承平和萧沐清什么也没告诉他。”
“如此……”太后叹气,接着反应过来,“你是说温指挥有问题!”
“八九不离十,”杭絮点头,“萧沐清之所以嫁进温家,应该是为了在容敛和温承平之间联络。”
像容敛这样缜密的人,怎么会随便透露谋反的计划,除非这个人与他极其紧密,不可切割。
这么一样,萧沐清能随意出入养心殿,也就可以解释了。
她看向杭文曜,“我怀疑容敛的军队来自登州,爹,你朝这个方向去查。”
杭文曜凝重点头。
而登州向京城进军,必须经过冀州或滕州,滕州是容敏的地界,她不意外,但若是冀州……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容改,想起了那张空白的圣旨。
那次谋反,真的是容改主动为之,抑或是某人在暗中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