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烧火工就不同了,他们签了奴契,大字不识一个,就算看见了锻造的过程,也不会了解其中的成分,根本无人在意。
牢房内,仲武又哈哈地笑起来,畅快极了,像是要把五年来的怨恨和屈辱一并吐出来。
“能把他拖下水,我死也值了,正好去陪菱儿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阳景站了起来,向身边人使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又抽出一块砖,这回通往的地方,正好是栏杆之内,仲武的上方。
他端着一根竹管,往里面撒了些东西,那癫狂的笑声慢慢减弱,变成了一声声的呼喊。
“菱儿,我怎么看不清你了?菱儿,怎么回事……”
舞女的反应很快,立刻不舍道:“夫君,奴家还阳的时间已到,夫君在人间,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声扑通,仲武完全没了声息,那个下药的人眯着眼看了看,向柳阳景禀报道:“大人,他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柳阳景挥挥手:“把这里复原吧。”
暗室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人低声交谈起来。
三人走出暗室,向牢房走去,铁门再度被打开,一个单薄的身影走出来。
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我刚问出来一个消息呢,她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
“他是我们弄晕的,只要这个消息就够了。”
杭絮把搭在臂弯的披风扔给舞女:“披上吧,别着凉了。”
舞女下意识接过,有些愣神,接着甜笑道:“多谢夫人。”
“对了,我还没说是什么消息呢,大人们怎么知道的?”
“这个……”她侧头看向柳阳景,对方微笑着摇摇头,“大约是不能告诉你的。”
舞女很识相地点头,没有追问,转头看向杜津远,问道:“那客人,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杜津远胡乱摇摇头,“你回去吧。”
自从出暗室后,他的神态就变得异样地激动,嘴里还低低念着什么。
他对杭絮道:“麻烦王妃送她回去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
说罢,便转身要走。
“等等。”
杭絮拉住他,“这么急干什么去?”
“当然是赶紧把那个烧火工给揪出来。”
“我猜那烧火工一定是趁兵部招工的时候混进去,装成大字不识的模样,才骗过了大家。”
“说得不错,但你怎么找?”
“去找兵部尚书,兵部之人的籍册都在他的手上。”
“我记得兵部半年招一次工,谁知道招进了多少烧火的人,哪个又恰好看见了铁匠锻造新式兵器?”
“你要是找错了,打草惊蛇,让那人跑了怎么办?”
“柳某补充一句。”
柳阳景适时插话,嘴角带着温和的笑:“现在是深夜,难不成杜公子要把兵部尚书从床上拉下来?”
几个问题把杜津远问得发懵,他这才从得知重要线索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好、那我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