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指挥觉得我能参与吗?”
杭絮微笑道,她举着的匕首极稳,离温承平眼睛的距离一寸,但对方却瞳孔紧缩,接连向后退了两步。
再望去时,杭絮已经收回了匕首,指了指侧边的椅子:“温指挥坐。”
模样娇小甜美,丝毫看不出方才出手时的凶悍利落。
温承平坐下,掩饰性地干咳几声,低声道:“身手不错。”
想到正事,又提高了声音:“有什么好谈的,我来就是为了带瀚儿走!”
“还带走呢,”杭景看他,“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干了什么事?”
温承平哼一声,“不管什么事,我也要带他回家,我温承平的儿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能欺侮的!”
“温指挥真是个好父亲。”
杭絮淡淡道,把一件东西扔到桌上,发出“叮当”一声:“不如先看看这个。”
温承平狐疑地看她一眼,低头打开被手帕包着的东西,看清后惊道:“这是瀚儿的袖箭,怎么在这里!”
手帕里赫然是一支短短的箭,箭头幽绿的色泽淡去不少,与之相对,手帕被沾染的地方出现了腐蚀的痕迹。
等待的时间里,杭絮找府里的大夫看过,箭头上涂的是一种少见的毒药,从海草中提取,一旦见血,便流遍全身,药石无医,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死去。
“方才温指挥的儿子,便是在和阿景的比斗结束后,趁着他转身,射出了这支箭。”
“若不是阿景机敏,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温承平握紧箭杆:“我儿不过是一时情急,再说这小子现在又没事,何必纠缠?”
不愧是父子,连说辞也如此相似。
“温指挥觉得我小题大做,但若是阿景没有躲过呢,您还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吗?”
“温瀚波的罪责可不能以阿景是否躲过来判断。”
杭絮冷声道:“他明知箭上涂有致命的毒药,依旧毫不犹豫对准阿景射出,自他射出那一箭起,按大宁律法,就已犯了谋杀之罪!”
温承平一时哑口无言,深吸几口气,终于想出一个漏洞,道:“我儿从不与人起争端,为何要同这小子比斗,是不是你们逼他的,现在又来怪罪!”
杭絮回道:“虽是阿景提出比斗,但温公子可是欣然接受呢。”
门外忽地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萧沐清慢慢走进大堂,抬头看着杭絮:“……絮儿,我、我来了。”
杭絮笑笑:“姐姐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悄悄跑了呢。”
萧沐清刚坐下,手掌握紧椅背,抬头露出个笑:“妹妹这是什么话,我不过头有些晕,休息了一会儿罢了。”
温承平看着弱柳扶风的萧沐清,皱眉道:“这又是谁?”
“温指挥问到点子上了,”杭絮道,“这位是户部侍郎的独女萧沐清,温公子之所以答应比斗,就是因为她,或许这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温承平猛地瞪向萧沐清:“瀚儿就是为你才动手的!”
萧沐清眼眶立刻红起来,她站起身,向温承平走近几步,“扑通”跪下来,垂头道:“温叔叔,温公子确实是为我鸣不平,才答应比斗。
“他以为我受了委屈,非要给我讨个公道,之后比斗失败,也是因为一时莽撞,才用了袖箭。”
她仰起头,泪光闪烁:“这件事全是我的错,若我当时能多忍一忍、或是多劝他几句,兴许就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