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准确来说,是丁宣刚睡着的三四个小时后,连萧轻轻从床上坐起来,给丁宣掖了掖被角。
一条腿刚迈下床,丁宣感觉到了,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一条眼缝,拉住连萧的手。
“我去尿尿,睡你的。”连萧俯身趴回床沿,一下下搓着丁宣的手背,另一只手搭在丁宣眼睛上,亲亲他的脸,又亲一下他的嘴角。
等丁宣重新睡着以后,他在黑暗里望着丁宣愣了会儿神,把被角给他掖了一遍又一遍,起身关门出去。
冬天天亮得很慢,五点多钟了,天色还是一片混沌。
沉沉的呼吸从胸口排出去,一瞬间就化成了白雾。
老楼的阳台台子上挂出一小排细细的小冰溜,连萧从底下走过去,想起丁宣刚到他们家那一年,有一个早上他带丁宣去撒尿,他在前面不耐烦地连走带蹦,丁宣的注意力被一大排冰溜子吸引了,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像见了什么好宝贝一样,大声地喊“连萧”。
连萧。
宣宣爱你。
心口突然像被蛰了一针,疼得连萧刹了刹脚步。
“怎么了?”老妈偏头看他。
“没事。”连萧摇摇头,继续往小区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