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鸡兔

若谢钰真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全家上下都等着去地下团圆吧!

马冰也不推辞,接来一捏,嗯,是银票。

她立刻心情大好,主动开了两张方子。

“虽无大碍,可接下来几日难免红肿发痒,照这个方子外敷内用,慢则五日,快则三天,必好。”

其实不用药也行,就是好得慢。

若不多给钱,你就不管了是么?

谢钰差点被气笑,一抬下巴,方才说话的大汉就上前接了,旋风一样出了门。

大禄朝入夜后关城门,却不宵禁,城中许多店铺都灯火通明彻夜经营,正好出去抓药。

“不知马姑娘要往哪里去?”谢钰忽道。

马冰倒也不藏着掖着,“难得来到这京畿之地,不去见识下首府繁华着实可惜。”

之前她一直在宁安州行医,如今……也该去开封府看看了。

元培便揣度谢钰的意思道:“既如此,马姑娘不若与我们同行。一来彼此有个照应,二来此去,少说也要两日路程,大人的伤势还需多劳姑娘妙手。”

二两银子呢,总得挣回本来。

马冰看了谢钰一眼,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她来徐府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知道徐茂才夫妇素日何等高傲,今日却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敬畏,绝不会仅仅因为他是开封府的官差的关系。

那大汉生得粗糙,可行动着实麻利,不多时就带着几包草药回来。

马冰熟门熟路去徐府的药房找出药臼捣烂,取出纱布抹了,又将纱布仔细折叠成细长条,朝着谢钰去了。

刺鼻的酸苦味逼近,谢钰本能地撇开脸,然而下一刻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掰了回去,“别动。”

马冰把裹满药膏的纱布盖在他眼睛上,将长出来的纱布在脑后打了个结。

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呢。

谢钰被药味熏得脸都绿了,露在外面的眉头皱成死疙瘩。

马冰看得越发有趣。

虽是初次见面,但一个人出身如何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位大人的来历恐怕不浅。

又是这样的年纪,竟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真是难得。

“若只把好的那只眼睛露在外面乱转,时候久了容易眼花,忍忍吧。”年轻的大夫这样说。

几息之后,谢钰便觉双目之上一片清凉,禁不住惬意地吐了口气。

这大夫虽有见钱眼开之嫌,医术倒还过得去。

徐茂才夫妇这才战战兢兢上前请罪。

谢钰此时虽看不见,却也能猜到,嗤笑道:“你们怕我因此恼羞成怒,借机报复,落井下石?”

夫妇二人不敢回答,可两张脸上都是这么写的。

谢钰身后的大汉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钰能年纪轻轻任此要职,固然有好出身的缘故,但陛下却也不是傻子,若果然惯好徇私枉法,便是宁德长公主哭瞎也求不来。

徐茂才的嘴唇蠕动着,还想再说什么,可谢钰却已不想再听。

“霍平,元培,回开封府。”

那大汉和元培应了声,也不去扶他,一左一右往外走去。

马冰注意到这两人的脚步明显比方才重了些,而谢钰的耳尖微微动了动,落后两步,竟稳稳当当跟了上去。

因这一插曲,一行人离开宁安州时,城门都开了。

众人原本还顾及到队伍中多了女子而放慢速度,谁知马冰的骑术甚好,便放心纵马狂奔起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拖后腿的另有其人:

“我,我……”

徐茂才两腿战战,几乎站立不稳,苍白的脸上泛着潮红,累的,也是臊的。

众人的目光中充满鄙夷:

君子六艺中可是有骑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