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槿安抱着弟弟上床,小小的人拉着他的衣襟告状:“二狗坏。”
“嗯,我知道。”
宋二叔家的四小子,小名叫二狗,缺少大人管教,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欺软怕硬,嘴巴不干不净,已经有无赖流氓的样子了,偏偏家里的长辈还觉得他家小儿子活泼可爱。
“这些天别出门,在家陪着娘亲,等我回来。”
“好。”
“睡吧。”
第二天一早,宋槿安轻手轻脚下床,收拾好考试要用的东西,吃完早饭,告别母亲,李叔赶着牛车等在门口。
“瑾安,快上来。”孙承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无聊地晃腿,看到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
季越朗声笑道:“咱们就等着你了。”
夫子已经坐在马车上了,石川往里面靠靠,示意他赶紧上车。
宋槿安拿起放在牛车上的包裹,笑着跟夫子问好,抓紧时间上车,车夫一挥鞭子,拉车的马撂开蹄子跑起来,不过一刻钟就上了官道。
石夫子轻抚美髯,满意地看着他们三个,“你们四个学问问题不大,考场上好好发挥,未尝不能得中。”
孙承正挠挠头,不敢说话。他们四个人,要说学问扎实,槿安和季越、石川都不差,就他一个拖后腿,私下觉得,他今年想中恐怕有点难。
石夫子看向他,温和道:“承正你和槿安相比略逊一筹,但也不差,不要妄自菲薄,未战先退。”
“夫子教训的是。”
宋槿安拍拍他的肩膀,孙承正冲他笑。
季越看一眼孙承正,又看一眼宋槿安,笑道:“宋兄启蒙早,读书又认真,要不是耽搁了,只怕早就得中秀才了。不过现在中也不差,年岁正好,待到发案那一天,指不定被沐城的小姐们看中抢回家做夫郎。”
石川和孙承正哈哈一笑,看宋槿安热闹。他们两个已经定亲了,婚期一个在秋天一个在冬天,就等着得中秀才为婚事添几分光彩。
孙承正家里经营着两个铺子,定的亲事是门当户对的小青梅。石川是石夫子的独子,婚约对象是舅家的表妹。至于季越,他和宋槿安皆是农家子,他去岁娶了云家绸缎铺子的独女为妻,为了读书方便,现下住在城里。
唯一还没着落的宋槿安,轻声一笑,昨日家里也提了,今天又被同窗打趣,他不禁也想知道,他将来的娘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笑闹了几句,石夫子点头道:“你们年岁正好,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不过这会儿,其他放一边,院试才是正经。咱们州府近几年考秀才不容易,十五取一,不可大意。”
几人正色,也不说笑了,孙承正这会儿心里就紧张起来,默背起《圣谕广训》。
院试分正场和覆试,启盛朝的定例,正场为四书题一道,经题一道,五言六韵诗一首,覆试为四书题一道,论题一道,五言六韵诗一首,并默写《圣谕广训》。
宋槿安双目微瞌,脑子里不停过着这些年熟烂的经书,他一定不能有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