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踱步过去, 问:“怎么不去休息?”
李令俞问:“我以为,他能活过今年。”
她没那么急着夺位,也没那么催着人死。眼下也不适合重审豫章太子的谋逆案,她没那么多精力。若是过了年,她腾出手了, 就能处理了。
萧诵死的不是时候,尤其如今还在和突厥人对战。
大概是夜色寂静, 曹印耶难得伤感,望着远处, 悠悠说:“我也曾以为,我一辈子不会涉足朝堂,只需听兄长吩咐便是。一辈子沿习书法,做学问。做个逍遥散官, 可世事不由人。”
李令俞听着他安慰自己, 仰头看了眼,叹了声气说:“正好再过两日,荆州等几处的武将就该到了, 料理了这些事, 让武将先去河东三州, 但愿年后能安定。”
曹印也说:“慢慢来,眼下确实事太多了。”
李令俞突然想起,曹印自进宫至今还没出宫。
“卫国公昨日没了。”
曹印两眼茫然:“卫国公?”
李令俞也叹气:“太子谋反后,太子妃尚且活着呢,卫国公却没了,你说他心虚什么?”
曹印悠悠说:“他大概心里清楚,想给自己留个体面。”
李令俞便说:“我不会株连,但他们几个终究要为我父王的事,负责的。褫夺封号不为过吧?”
“不为过。”
“剩下的,就看裴景宜做得如何了?他若不在乎名声,一心想做好我手中的刀,那就随他,我应他的祈愿,放过裴家家眷。若是他意难平,那就照着谢家的来。”
曹印知道她心软,尤其杀不了妇孺。
便说:“不杀为好,没了封号、没了家财,一个家族不出两代便也就没落了。”
李令俞纯属闲聊,问曹印:“舅舅觉得,裴景宜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