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之前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但裴虞的话提醒她了,若是江州案了结,李尚被判,那么家眷就很可能被发卖。
但无论如何今日不能探监,裴虞也是敌非友。
她被裴虞警告了一番,又跟着柳恪无功而返。
第二天起来,家里又新生了枝节。她天蒙蒙亮起来,开了旁边的书房,其实她有点抵触,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家里的仆人们已经起来了,阿竺奇异地看她,问:“怎么这么早?”
她随口笑笑:“睡不着。”
阿竺进书房给她点了灯,她看着昏暗的书房,又点了几盏灯,靠窗是一张书案,旁边挂了一副墨松图,后面的书架上全是书,墙角的放了几个箱笼。
她随手在书架上翻了翻,倒是发现不少字画,一笔字倒是清秀,但文章做得就有点马虎了,丹青上有些功夫,或许宋大儒是看中她这方面天赋才收入门下的。
没想到打开箱笼,里面全是画,她正翻得起劲,门外的阿符说:“郎君,夫人请你去正屋。”
等李令俞一进去,李尚弟弟的家眷们都在里面,正在哭,方氏正拉着大柳氏哭着说:“若是流放益州,我们跟着郎君回老家也成,可如今发配营州,那可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方氏生的有几分姿色,声音十分尖锐,哭的很吵人。
大柳氏也没什么主意只管安慰她,期盼地看着李令俞:“你叔父的事可如何是好?你出去打听打听。”
李令俞心说,营州?那可是在天津港附近,是个好地方。
她忘记了,如今的营州,就像现代的中东地区,北面的契丹、柔然、高车人都盯着,三五不时的发生武装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