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休息了,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沉鱼气喘吁吁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奕城私底下偷偷学习过,原本只是跟她说两句话便会脸红心跳的青年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对于吻技这事倒是无师自通了起来。
而且对方或许是歪打正着,总知道怎样亲她会让她更舒服。
他们这几日赶路用了几日,萧奕城便在夜里偷偷压着她吻了几日。
沉鱼刚开始被对方那张英俊的小脸蛊惑还觉得挺舒服,但接连几天被萧奕城缠着索过吻,耐性本就不怎么好的她不免便觉得萧奕城有些过于粘人了。
就像是她在沧澜界时曾经养过的那只灵猫,明明她每天都要抱着它玩耍,但是每一次她修炼完毕去逗弄它,它都着急的直往她身上贴,总是“喵喵”叫着向她撒娇。
萧奕城松开沉鱼被他亲的发麻的唇,额头抵在沉鱼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轻嗅着少女身上的甜香,只觉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亲不够对方的。
但是她现在不愿意,那他便不能强迫她。
萧奕城有些遗憾的直起身体,为沉鱼整整凌乱的衣领后,他把沉鱼塞到了帐篷里的被子里面。
“你先睡吧。”萧奕城道。
然后在沉鱼不解的目光下,他掀开帐篷上的帘子踏入了外面漆黑的夜色中,在不远处篝火的映照下,萧奕城就这样坐在帐篷外面,直到有些微冷的晚风吹散他身上那种冲动之后,他才重新回到帐篷里面,将已然陷入了甜蜜梦乡的少女紧紧抱在自己怀中,这才敢闭眼睡了过去。
翌日,众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逐渐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洗漱过后,他们简单喝过厨娘做的野菜汤和饼子,不紧不慢的收起所有帐篷,又把昨日生的火堆用泥土给掩埋掉,整个车队这才重新向着边关行进起来。
又这样行进了半个月之后,萧奕城和沉鱼等人才终于到了这一次的目的地,一个叫做临安的城池。
临安城便位于那座被匈奴攻破的城池丹阳城的正南边,与丹阳城之间不过五里的距离。
丹阳城是南阳国抗击匈奴所用的主要城池,而临安城则是作为他的替补存在的。
萧奕城等人到达临安城城下的时候,临安城现在守城的将领远远看到萧奕城的相貌之后,当即便让人打开了临安城城门,自己又亲自出来迎接。
临安城守将是个中年男人,长得虎背熊腰的很是健壮,但是对方的心思看起来却是不同于他外表那样的细腻。
在走近车队看到高高坐在马上的萧奕城以及对方身后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萧将军的时候,这名叫做孙富的守将脸上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疑惑。
他面色如常的和萧将军以及萧奕城问了好,然后便主动带领着众人进了临安城,径直去了城主府里面。
沉鱼和萧夫人等女眷在到了城主府之后,便被城主府的带领去后院入住了,萧奕城以及萧将军还有萧姑姑的丈夫,则是全都去了城主府前院商量事情。
沉鱼虽然有心想要知道这些人有说些什么,但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作为女子的身份是并不方便她去听这些事情的。
便只能遗憾的打消掉自己心底这个念头,只等着萧奕城待会回来她再去询问对方。
城主府前院里,孙富这才询问起了有关于萧将军的事情。
萧姑父便叹了口气,把在京城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对方。
这孙富也算是萧将军手下的得力将领了,他对于萧将军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听罢萧姑父的话,孙富不由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将军他其他方面都好,但就是在面对朝廷的时候总是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这次好在小将军和你二人决断快速,不然我只怕你们这次难逃一死。”
孙富语气里的肯定之意让萧姑父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对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富便抬头环视了几人所待的屋子一眼,又差使自己身边跟着的心腹去守住了房门。
这才表情凝重的开口道:“先前匈奴进攻丹阳城的时候我便发现他们似乎有备而来,且对于咱们丹阳城的城防布置十分熟悉,而且所选的也恰巧是咱们举办庆功会,防守最为松懈的时候。”
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再加上他当初心觉不妙,便没有让丹阳城守城的将士和对方死磕,而是边战边退到了如今的临安城,这才有了后来丹阳城破,边关八百里加急去向朝廷禀报这个消息。
不过也幸好他心思细,当时没有死守在丹阳城,他手底下的士兵才没有白白送了性命。
孙富继续道:“当然,这些一开始都只是我的猜测,真正让我察觉出不对的是后来秦监军那边在咱们所有人都退到临安城后,直接就目标明确的带着人来了城主府,然后搜到了那些信件。”
孙富指的是传言里那些萧将军和匈奴私下里勾结的信件。
萧姑父闻言大怒:“这不是在胡扯吗?将军他花费了这么多年时间才彻底把匈奴打出南阳国境内,打的他们怕了咱们,为此他甚至几次险些丧命,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南阳国。”
孙富:“我自然是十分信任将军的,所以秦监军那一伙人现在已经被我给控制起来了。只可惜我当时动作慢了一点,还是让他们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我后来在派人去给将军传消息便已然慢了一步,这几天心中一直在担心你们,还好你们今天平安回来了……不过我看夫人她们都跟着你们一起来了,这京城?”
萧奕城点头:“宫里有人给我传了消息,皇上已经决定要那萧家开刀了,所以我们这次出来,其实也算是逃命了。”
孙富闻言了然:“将军他不愿意?”
萧奕城:“是,所以我打晕了他才把他顺利带出了京城。”
孙富听到这句话,不由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了萧奕城。
“小将军行事很是果断,在下佩服。”
言罢,他有些伤心道:“看来皇上这次是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竟是连将军的弱点都算计的十分精准。我原本还心有期盼,以为他只是被人给糊弄了。”
他是萧将军的亲信,萧将军若是背上了叛国的骂名出了事,他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
萧姑父:“此话怎讲?”
孙富:“我在秦监军身边发现了一个太监,而从这太监身上,我搜到了匈奴那边王廷里的东西。”
这太监自然是被人从宫中派出来的了,而他听从的是谁的命令,在场几人心中自然也清楚。
萧姑父闻言震惊:“荒唐!他们……他们这简直是丧尽天良!这可是他的国家他的子民,只是为了算计将军他竟然就与匈奴勾结在一起,这简直就是视我们边关几十万军士的性命如儿戏。”
孙富认同的点点头,他心中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会让人把秦监军一行人控制起来,最近几日也一直茶饭不思,就等着萧将军等人回到边关。
只是他想要方才进城时仍然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萧将军,不禁有些发愁起来:“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本还打算等萧将军回来后,可以为他指一条前进的道路,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固执到如此地步,别人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将军他竟然还想继续忍耐下去。
一旁原本听着两人谈话的萧奕城适时开口道:“孙叔请勿着急,父亲现在虽然脑子一时不清楚,但是请孙叔相信我,奕城一定会说服父亲的。而且就算是父亲真的想不清楚,不是还有奕城在吗?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万万不会让两位背上叛国服骂名。”
孙富闻言有些怔愣:“你是想?”
萧奕城唇角勾起一个浅笑,面上的神情却是自信到了极点。
“奕城只是觉得,咱们南阳国的百姓有权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不是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们或许并不会关心那张龙椅上坐着的那人姓甚名谁,但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愿意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拿他们的性命当做儿戏的统治者。
萧奕城语气凉薄:“既然陛下他不愿意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庙堂之上,怀疑我们萧家有不臣之心,我不想白白受人污蔑,也只能随了他的愿了。”
萧奕城转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孙富和萧姑父。
两个中年男人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下定了决心,表情坚定的向萧奕城抱拳道:“愿为将军尽犬马之劳。”
他们很有默契的去掉了那个原本加注在将军二字前的“小”字。
经过这一遭事,孙富和萧姑父也算是看明白了,萧将军在打仗这事上或许要比萧奕城来的成熟,但是在对待自己的亲人以及他们这些下属时,他又显然是比不过萧奕城重感情的。
又或者说萧将军其实不是不重视他们这些人,只是那忠臣二字在萧将军心里远比他们更加重要。
而萧奕城这次在得到消息后的短短一天时间里,就可以趁着朝廷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带着这么多人从京城顺利逃了出来。
这也已经足以说明对方已经具备了作为一名将领所应该有的决断。而且对方先前跟着萧将军一起过来那五年也已经证明了他在行军作战方面的天分。
既如此,他们抛弃萧将军转而效忠萧奕城,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总归萧奕城是萧将军的亲生儿子,他们如此做也算不得背叛萧将军。
几人又在一起筹谋半晌,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先把丹阳城从匈奴手里夺回来之后,孙富这才又请萧奕城和萧姑父以及后院里的两家家眷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吃完晚饭后,孙富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同萧奕城商量针对匈奴的计策。但是他想到萧奕城等人长途跋涉这么久,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好好休息,便打消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安排着城主府的人分别带着萧府以及萧姑父的家眷去休息。
也好在临安城的城主府本就占地面积颇大,又因为身处苦寒之地一向没几个人会来这边住,所以哪怕多塞了两家人进来,城主府里也勉强可以住的下。
这其中倒是出了个小插曲,城主府的人不知道沉鱼与萧奕城的关系,晚上安排两人休息的时候便给他们安排在了两个房间,且这两个房间的距离还挺远。
萧奕城晚上回来得知此事后,当即便黑着脸去了沉鱼房间,然后拉着人回到了自己在城主府的住处里面。
“这样不太好吧,被别人看到要说闲话的。”沉鱼被萧奕城带进屋子里后,有些故作矜持的拒绝道。
本来就一直在生气的青年闻言便抿着唇回头看向她,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受伤之意。
“为什么不好?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你……难不成你现在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萧奕城说完,抱着沉鱼滚到了柔软的床榻上,用自己鼻尖抵着沉鱼的鼻尖,语气不善的逼问道。
沉鱼被他这副样子刺激的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