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意

我叹气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啊。辛西娅,我看人很准的。”

“我的人形测谎仪小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直觉解释的。”

她冷哼了一声,语气逐渐刻薄。

“最后再多说一句,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在使馆公证后是有国际性法律效力的。”

“话题已经到这个地方了吗?所以说现在进度已经是今天同居明天结婚?”

“我看他估计很愿意明天就结婚。”

“……”

无法沟通。

我冷漠地吐槽:“我才十九岁,结婚是违法的。”

“哦,确实。差点忘记了。”原本木着脸上妆的她,神色忽地险恶了起来,“他一开始让你什么时候去拉城?”

“下个月6号吧,大概就是下周末。”

她用一种逐渐明白一切的表情看向了我。

“哦。你的生日礼物后天就会到,提前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mygirl。”

我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她的祝福,把口水涂在了她的脸蛋上。

辛西娅嫌弃地擦掉了我爱的唇印后,我们又回到了餐厅。

其实从我睡醒的时候就发现了身边的白兰状态很不对劲,看起来依旧十分健谈实则没吃两口饭,餐后的甜品他都没有动。

太反常了。

他连应付那个没脑子的卡尔都快掩饰不住不耐烦,但这种微弱的情绪和氛围即使是辛西娅都没看出来,她还掏出了手机,用长长的指甲刮过屏幕给我发消息:“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

“亲爱的,我们该休息了。”在座的人中胃口最好的人居然是辛西娅,估计是餐后血糖升高,她看上去有点累了,急匆匆拽走了还和白兰依依惜别的卡尔。

聪明可爱大方的辛西娅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男友,其实不是只有大多数雄性喜欢胸大无脑的笨蛋美人,卡尔他是个大胸的金发美男。

就是童年的童话书里插图中那种,捡走水晶鞋的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大概就是他那副模样。

他们两个是在马场认识的。

卡尔告白的那天,他捧着玫瑰骑着白马,穿着黑色的骑装。

辛西娅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我就说见色起意比较符合当代男女荷尔蒙作用下的一系列行为。

辛西娅把这个称作/爱情的种子。

你们美国人真会说话。

她说如果白兰长得和詹姆斯一样你给他留电话吗?

对不起。

但是你怎么能对纸性恋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我不能接受纸片人失去他们的头发!

回房间的时候白兰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我的心情也很好,因为床真的很软,激动的我火速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收拾,甚至已经开始畅想明天的行程。

直到我抬头看到有一大块白色的东西陷入了我超软的大床上。

我是进错房间了吗?

对面卧室的浴室还泛着水汽,客厅的游戏机也被动过了,我戳了戳床上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这摊像是化掉的棉花糖一样的男人。

不想用别人用过的浴室,也不想重新收拾房间,我企图把这个人叫醒,却感觉手上传来的触感有点不对劲。

这个人在发烫。

我的手指被更烫的手抓住了,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又有点软绵绵的:“好累啊。”

就这个状态他还能开十个小时的车谈笑风生,他已经不是哆啦a兰了,他是白兰肯特。

我意识到如果这个晚上处理不好白兰,愉快的好莱坞之旅即将变成在豪华酒店的照看病号的初体验,而且我根本不会照顾人。

那时的我只想找个车把他拉去医院打点滴,希望他第二天一早就能够马上活蹦乱跳。正准备把这一大摊男人给从床上薅起来,结果正好对上了他紧闭双眼的睡颜。

这张脸实在是太离谱了。

被暴击的我思考了三秒钟,拿出了手机开始寻找有效的退烧方式,还找到了我包里的退烧药。

这就是独身在外的留学生的智慧了。

用自带的折叠电水壶烧了热水,再用矿泉水把温度兑到刚好入口,正准备把退烧药直接给他灌下去。

他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阻止了我稍带暴力的行为,只拿走了我的杯子,喝了两口热水:“不用担心,明天就会好的。”

我沉默了。

有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面前的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个半躺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穿衣服!是衣服扎到你了吗!

虽然我裂开的表情十分狰狞,但对方依旧是半裸着上身,因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被子已经滑到腰上了。

原本以为是偏瘦白斩鸡的身材居然有腰线和肌肉,完全没有辜负他一米八三的骨架,种族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完全和他这张脸风格不同。

好怪,再看一眼。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因为没什么力气变得更软塌塌的,却更加低沉了:“茉莉酱,虽然我个人不是很介意,但是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也会害羞的。”

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羞愧的样子。

“你的衣服呢?”

“因为很难受啊,洗了澡后穿着衣服更不舒服了,所以大概在垃圾桶里吧。”

非常随便的语气,感觉生病后的成年男性更加任性了。

我觉得不太对:“你不会什么都没有穿吧?”

白兰终于说了句人话:“我有洁癖啊。”

“就算是高级酒店我也很少来,在这里做什么的话总觉得有点恶心,下次还是去拉斯维加斯吧。”

他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扯开了话题:“既然你醒了,能不能出去一会,我要洗澡了。”

“我是病人哎!”

他的精神被我这一句话就激活了,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我点点头继续道:“所以这个床等会就让给你了,我去对面就行。”

他更激动了,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沙哑感了:“不行,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我又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活蹦乱跳的白兰,决定做一个冷漠的导师不再为男色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