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过得其实也没那么无聊。
离开意大利之后觉得哪里都挺有意思,尤其是到了日本,吃喝玩乐就没停下过。
樱花虽然过季了,但路边的樱花妹看上去娇小可爱,可能是本身就位于东京地区的缘故,并盛町的便利店也有不少热番的一番赏之类的抽赏,我买冰淇淋的时候还看到了旁边的中古店。
就,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我要是年轻七八岁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可惜我已经年过二十。
现在想想,我青春的尾巴还是都被白兰霍霍了。
高中抓早恋,桌兜里的零食饮料都被我销赃进了好友的肚子,剩下喷了劣质古龙香水的纸片,为了防止对方后面骚扰对峙,我只看了作者的名字就在到家前销毁了。学校抓得严,所以青春期的少年们在几次石沉大海后也没了声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校园疼痛文学发生,最后我沉迷打游戏变成了纸性恋。
到了大学,第一次离家的缘故我忙着适应国外的生活,结果还没等到我找到工作在美国大城市站稳脚跟就遇到了白兰。
他就是我成为成熟独立女性的绊脚石。
人还没上年纪就忍不住开始回忆,二十岁之前其实我和白兰真的是普通朋友而已,后面的发生一切都是从我们认识没多久他就突发奇想非要开车带我去环球影城开始。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被我不信任的目光伤到后,他非常勉强地退了一步:“茉莉酱可以找两个同学一起去玩嘛。”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他说话时意味深长的表情令我想起了阿美瑞肯的国情。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十九岁的我还是个孩子,父母中奖的钱也并不能支持我在美国无所顾忌地玩乐,否则我也不会想要去兼职。白兰的提议其实非常令我心动,理智的极限也只让我拒绝了一次。
我在美国唯一的朋友辛西娅,她的男友第一个举双手同意这件事,她反而欲言又止:“啊,亲爱的,如果你确定的话。”
送走了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男友,她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目光看向了我:“jasmine,这样下去你可能马上就要从寝室搬出去了。”
“啊?搬去哪里?”
我瞬间想到了校区附近的巨额房价,惊恐道:“我没钱付房租啊!学校是经营不善要拆掉了吗?辛西娅,快用你无敌的钞能力救救学校吧!”
辛西娅沉默了,眼神也死掉了。
她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话对贫穷的我的冲击力。
“fk。”
她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用手指猛戳我的额头。
“你的聪明劲呢,妈的,我会给你准备好东西的。”
她收拾了一晚上行李,我坐在一边啃着薯片喝着可乐,点开了疯狂搓玻璃的某moba手机游戏,一抬头,目光疑惑地指着一个海豚状的电动玩具包装盒奇怪道:“你带这个干什么?”
“这是xbox的新手柄吗?”
“你这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恼火。”她平静的外表被我一句话打破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辛西娅又开始骂骂咧咧,语气助词变成了st和fk。
一分钟后她心平气和了。
“虽然我们的友谊有国籍上的代沟,但是这个东西你早晚用得上。”
我贫乏的想象力那时确实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为了不懂装懂的面子,我一脸明悟地“哦”了一声。
然后辛西娅看上去更生气了。
我匆忙低下了头继续搓玻璃,完全没看到她往我的行李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我是顶着黑眼圈坐上了白兰的车。
小学生春游的心情让我搓了一晚上玻璃直到禁赛被踢出游戏,合眼前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美国时间:4:00am。
我当时的心情就是非常后悔。
辛西娅一看我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我完全阖上双眼的情况下她给我涂完了遮瑕,帮我按掉了狂响的手机铃声,抓着我冲出了学校。
我是梦游着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白兰那张无死角的俊脸和奠定我们友谊基础的声线也抓不回来我的灵魂,隐约听到他在和辛西娅的男朋友相谈甚欢。
这场面我潜意识里大概知道了辛西娅对这个举止轻浮又整天笑嘻嘻的男人评价并不高,如果是作为我的朋友而言。
其实我在现实里对白兰这种人一般是敬而远之的,但我是纸性恋啊,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纸片人了,而且是我非常喜欢的人设。
如果有声优,我愿意一辈子听他的抓马。
所以我决定和白兰做朋友,可以白嫖一辈子的抓马。
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到酒店了,这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大门随着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把我彻底吹醒了。安排房间的时候辛西娅一直盯着白兰,好像他会做出来什么奇怪的事情。
“卡尔和辛西娅小姐,这是你们的房卡。”
超出她的预料了,辛西娅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套房?”
“这边房间很难预定啊,我也花了不少功夫,毕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白兰难得正经道:“都是两居室的套间,我在洛杉矶没有房产,如果是拉斯维加斯倒是可以不住酒店,可惜茉莉不愿意去呢。”
因为我没有钱去赌啊!
虽然拉斯维加斯除了赌博外是旅游度假城市,但是那边消费不菲,白嫖吃住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去购物赌钱不在我的计划内。
美国物价实在是太高了,在国内逛吃逛吃的旅游模式完全不适用。
“拉城的话家里也有几套闲置的空房,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
辛西娅随口敷衍了几句,很明显她之前的疑问不是这个意思,吃饭的时候她说要补妆,把我拉进了洗手间。
“千万不要和他去拉斯维加斯。”她在镜子面前开始补粉,新染的酒红色大波浪配合她刚吃过小孩一样的唇膏色号,像要去好莱坞试镜的美艳吸血鬼,就是嘴里一直在念叨:“如果下次他还说一起出去玩这种话,提到拉城我建议你直接拒绝。”
我惊讶道:“哦,辛西娅。你一点都不像说这种话的人。”
“你和我可不一样。”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她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了一丝变化:“和他玩玩就算了,不过他看上去没有玩玩的意思。”
她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我在父亲的宴会上见过一个男人,慈祥得简直像我家里每天修理庄园玫瑰的老约翰,我在房间里给他送的洋娃娃穿裙子的时候,外面‘砰’地一声。”
辛西娅声形并茂地比划了一下。
“老约翰死了。”
她像是在说什么一点都不有趣的恐怖故事,现实主义文学下的另类黑色幽默的欧亨利:“‘他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事情’大概就是这种理由,那个男人之后我也再没见过。”
她最后总结道:“我的小白兔,你的男朋友应该不适合结婚。”
辛西娅你是住在哥谭吗?
我忍住没有吐槽:“是朋友,不是男朋友。”
她又翻了个白眼。
“希望你们今晚共处一室的时候还能这么想。”
白兰订的是两居室套间,我和他只是合住室友的关系,他又不是我考察结婚的对象,谁会关心一个普通朋友家里是不是搞非法产业。反正等回国后感情就淡了,再过两年异国他乡估计就是个有共同回忆的网友了,即使我不回去他还要回意大利继承家业,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她继续补刀道:“请给我介绍能够免费代工sci的普通朋友。”
直觉系的我对人类的善意非常敏感。
白兰从出现的那一天起,就火速成为了我万能的好友,堪比齐x楠雄,我留学生涯的救星。比起学校那群留学圈的男性生物,我还是更信任白兰。
就像我非常喜欢辛西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