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交给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处置。
这里是金鳞城,还容不得他人放肆!
柳长老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色彩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
梁簿征更加坐立难安,几次三番表示不愿掺和这闹剧,欲中途离去,却被白无恙硬生生拦下。
当三位老者凝望着刀尖刮出的毒素,举给众人看时,院内霎时出现阵阵惊呼。
“确是‘醉饮’。”三位老者阴沉着脸,目光如刀般刺向困坐一旁的柳长老。
柳长老下意识别过脸去,不肯与之对视。
抗压能力弱得可怜。
“老柳,你看看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三位长老气得须发飞扬,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
柳长老掌管的水阁渊因常年营护不善,近年来人才日渐凋零。
但凡身有所长的弟子,都另投门派谋前途去了。
同行医道,三位老者明里暗里没少帮衬柳长老,此次站出,也颇有为他撑场的意味。
谁料……
真是打得他们老哥几个没颜面呐。
柳长老唯唯诺诺,半句整话都说不出,只将目光投向梁簿征,期望对方能帮自己解个围。
“梁掌门?”苍束叉着双臂,扬起下颌盯着他。
梁簿征如同被晦气侵染全身,狠狠瞪着柳长老,让他别拉自己下水。
谁知那柳长老天生是个惜命的,性格怯懦又自私,回忆起梁簿征方才凶神恶煞的剑气,登时心头也起了火。
好啊,这是要推他一人做替罪羊!
“柳长老,您年岁高,许是一时被奸人懵逼也未可知,只要说实话,想来白城主也会网开一面的。”苍束拉拉长老的手腕,语气乖巧劝道。
熟悉的触感,让柳长老瞬间回忆起命门被扣住时极刑般的痛楚。
“是、是梁掌门他……”
梁簿征哪能坐视柳长老攀咬出自己,忙道:“你们一个个的信口喷人,合起伙来坐扣要诬赖老夫!好啊,天鸢派还真是被人小瞧了,今日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定要与你们论个公道!”
白无恙沉默地撸起袖子,也不与他争辩,只想动手胖揍这老匹夫一顿。
刚要迈步,却被女儿拦下。
白蔸斯用眼神朝苍束的方向示意着,暗示父亲不要轻举妄动。
苍束眸光灵动,瞧着满院子的修士,忽然露出个甜甜的笑:“梁掌门所言极是,光验出‘醉饮’,即便有柳长老为证也无法轻易论罪……既如此,不如一视同仁,请各位都将门派内的购药流水示出,方便平等调查,可好?”
数十位修士皆刹那间变了脸色,气氛也瞬间压抑到极点。
若此记录流出,无异于暴露各门派的修行进度、补养方向和秘丹熬制的方子。
这可是相当于把要命的短处,明晃晃暴露给别人看!
白无恙目光扫过众人,冷哼一声:“我金鳞城向来做事坦荡,身正不怕影子斜,想查便查!”
此话一出,宾客们的脸色又难堪几分。
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么?
哎,都是那柳长老和梁簿征惹出的祸事,凭白牵连他们跟着趟浑水……
几番踌躇间,众人互相递着眼色,不约而同将欲强行遁走的梁簿征围在中间。
是了,干嘛要冒着得罪白城主的风险,替这老货抗雷?
把他推出去不就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