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丢人

苍束忙用手将她扶起,奈何个头才到白蔸斯腰间,只得踮着脚去搀。

“呵,这声‘恩人’还能叫出口呢?你可知这孽畜方才是如何意图侮辱童公子……”

梁簿征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白蔸斯冷冷截住。

“劳烦梁掌门代劳,小女子自己有耳朵也有眼睛,听得清也辨得明。”白蔸斯杏眼微瞪,挺直腰肢。

她朝三位刚为童咏安复诊过的老者躬身道:“我与童咏安已行大礼,便是夫妻,如今夫遭难,夫家又无亲眷理事,于情于理,后事都应由我做主。”

三位长老纳闷:“这……白姑娘有话不妨言明。”

白蔸斯红着眼圈,一字一句道:“我同意剖尸勘验!”

事关父亲与整个金鳞城的名誉问题,绝不能含糊了事。

白蔸斯甘愿奉上今年来城内所有购药明细,且恭请其他门派进城监督调查,查看可有猫腻存在。

因白家崇尚体修,与梦修差别甚远,故而金鳞城从未跟“醉饮”这种毒果,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牵扯。

且白无恙虽性情豪放,却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脾气。

若童咏安当真觉得身体不适,面露难色,白城市势必不会强行灌酒,让新姑爷在大婚夜醉得天昏地暗。

还有更让白蔸斯生疑的一点。

童咏安在身亡前,从未表露出呕吐、胡言乱语、行为怪异等深度醉酒的状态。

反而是好端端的忽然倒下。

如今细细回想,简直可疑到极点。

再加上有苍束亲口作证,童咏安的确出现过中毒反应,白蔸斯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猜忌。

这是恶意构陷。

面对众人的质疑,白蔸斯则给出了个令人惊讶的答案。

若剖尸的结果的确无恙,她愿以身殉葬,同夫君共赴黄泉。

白无恙听得老泪纵横,几番想阻止,却仍改不了女儿的心。

他这位掌上明珠自幼就执拗得很,打定主意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如此,事情便定下了。

由三位老者在众目睽睽下执刀剖尸,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督下,做不得半点假。

至于行迹存疑的柳长老,则处于苍束的严密监视下。

这老头好不容易被松了命门,疼得脸色煞白,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坐在椅上直喘粗气。

恐怕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至于搞事不断的梁簿征,则被白无恙牢牢盯住。

新郎服层层解开,坦露胸膛,三位老者将细刀放在火上炙烤片刻后,无奈哀叹了番,缓缓动手。

苍束在旁绷着小脸看着,没过多久,就跟那身体虚弱的柳长老抖成了同款震动模式。

太、太血腥了。

小仓鼠的心脏羸弱,承受的压力好大!

他、他眼前有金星在闪!

三位老者的手法十分娴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终于将骨肉分离,探到了“醉饮”毒极可能附着的部位。

白无恙悄悄跟院内的侍卫打着眼色,早就让手下准备好动手的家伙。

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