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将士之功,我有何苦?陛下身居长安,心系身毒,吾等皆感陛下之恩德”
刘恒说着,就看向了身边的甲士,意思很明显,让刘长多去亲近将士,别管自己了。
刘长了然,看向了阿列。
阿列此刻有些慌张,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未见过这般架势,面对那么多人的注视,他只觉得手脚都有些不协调,好在刘长及时抓住了他的手,笑着对众人说道:“此乃朕之良将也!”
众人皆笑着行礼拜见,阿列急忙回礼,“臣粗鄙之将,无甚功劳,当不起陛下如此礼遇。”
“哈哈,将军坚守防线,牵扯安息士卒有二十余日,若无此功,亚夫又岂能大破安息呢?”
说起来,这次战役里,阿列的功劳算是最小的了,毕竟他所带领的军队是身毒兵,属于大汉的外籍兵团,虽然装备方面没问题,皮甲率方面不如北军这样的中央精锐,可是跟三王的地方军差不多,但是战事不是看谁的装备好就能取胜的,在战斗力方面,外籍军团的战斗力尚且不如诸侯王的地方军,在三王的军团里,以西庭国的兵最强,可就是最弱的北庭兵,也远远超过身毒兵。
阿列领着这么一帮人去攻打安息的防线,结果就是进攻战打成了防守战,被安息人追着勐揍,但是阿列还算是指挥得当,身先士卒,拼死挡住安息人的攻势,给周亚夫的挺进创造了机会。
原先刘安是没有重视对他的封赏,是吕后加大了对他的赏赐,按着吕后的话来说,封赏不只是纯粹的看军功,还要考虑诸多的政治因素。
刘长说了几句,这才看向了最后的夏侯灶。
“灶啊,这次可是立下了首功啊!”
夏侯灶急忙笑了起来,很快又变得严肃,朝着刘长行礼,“臣粗鄙之将,不敢当陛下如此礼遇。”
“嗯???”
刘长惊愕的看着他,这厮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吗??
就在刘长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行走在后军位置的三王也来到了这里。
刘长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西北三傻,此刻,三人都激动的看着刘长,三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仲父快来夸夸我”,就差吐舌头了。
想到老刘家的下一代都是这般模样,刘长深感忧虑。
“起来吧!”
“你们三人,这次也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河西王年纪最长,可以让权与能将,西庭王出谋划策,北庭王亲自作战,斩杀诸多你们三人,可以算得上是宗室里的贤王了!”
当着如此多的大臣面,刘长当然还是说了些好听的。
三人眉开眼笑,各个欣喜不已,毕竟都是自家人,刘长也没必要跟他们多说什么,又劝说了一番李广和冯敬,最后方才领着诸将离开了这里。
庆功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刘长坐在上位,他将宴会设立在厚德殿内,在这里,群臣可以惬意些,不会像宣室殿那般严肃,群臣分别坐下,除却太尉不曾前来,其余大臣差不多都到齐了,刘长大手一挥,先是说出了众人的功劳,随即就让众人自由玩乐,吃吃喝喝的,不必拘束,这氛围居然开始有点像当初高皇帝还在的时候。
刘长正拉着刘恒的手,跟他询问身毒的情况。
两人低声交谈,也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话。
而在下方,场面可就热闹了起来。
夏侯灶露出个大牙齿,就坐在“夏侯生”的身边,“阿父,冀城侯!五千户啊!关内啊!”
“率部破敌两万啊,首功啊,这汝阴比起冀城如何啊?阿父?你几千户来着?”
夏侯婴此刻只是一盏接着一盏的喝着苦酒,一言不发。
夏侯灶有些狐疑,“莫不是耳朵又出什么问题了?”
至于西北三王,此刻也是围绕在刘安的身边,他们兄弟几人,太久没有相见,再次看到太子,他们也是难掩心里的激动。
“安啊,我们可是许久不曾相见了,我们都被那寒风吹的苍老了,就你,还是这般模样,不曾变化!何时跟着我们去西北吹吹风啊?”
“你们得多立功啊,这样我就可以借着赏赐的名义去西北了,当然,犯错也可以,我可以用惩罚的名义过去嘛!”
刘安面对这几个兄弟,也没有平日里的谨慎,很是开心的与他们开起了玩笑。
刘祥好奇的询问道:“听闻勃已经就了国?”
“对,现在大概已经到了代国吧,只是与你们都不近”
众人都找了与自己亲近的人来聊,就连阿列都找上了太仆,两人言谈甚欢,唯独周亚夫,此刻却是坐在了栾布的身边,两人正低声交流着什么,看起来很严肃,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在宴会结束之后,众人都回去休息。
次日,终于是迎来了对众人的赏赐,众人所得到的赏赐都不少,夏侯灶更是从普通的侯直接变成了彻侯,爵位直逼其阿父。李广封为车师侯,严格来说也算是关内侯了,谁说西域就不算是在国内呢?周亚夫只能是增爵,周亚夫本来的爵位就很高,这么一叠加,顿时就成为了罕见的万户侯,爵位稳压所有的年轻将领,甚至跟过去的开国将军们去比,也能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