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半夜,病房才在舅舅给外公外婆报完平安后,趋于静谧。
许子芩从病床上窥见枯树上跳跃几只黑鸦,转眼掠影。他扶额起身,潜意识里记得那处有黑影守着,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痛出了幻觉。
这会儿定睛一看,窗台边连椅子都没有。
“喝点粥。”秦鸯和护士交谈几句,帮他摇起床板,舀了一调羹粥喂他。
皮蛋瘦肉粥,黑白相间,鲜香十足。
喝了几口粥,小少爷一直被秦鸯盯着看,没了胃口。
刚要说话,秦鸯就在他额头上抚了抚:“还疼吗?”
许子芩点了头,昨晚那混蛋一落地灯砸他脑门,没过一天呢,说不疼过于敷衍。
“小降虽然一言不发,但他守了你一晚上,见你清醒才走的。”
秦鸯把苹果皮削得一圈一圈跟花似的,看着赏心悦目,“我骂过他了,也怪你舅妈口不择言,说了重话。年轻小崽子血气重,都是赶在气头上。”
秦鸯这话明里安慰他,细细揣摩,却大有和稀泥之味。
她怕儿子因为这事和白降心生芥蒂,以后共处一室,更加难堪。
小少爷又请了一周假。今年水逆,死爹、感冒、挨打,接二连三地顺着找他,他都想得了空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