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有重骑崩溃,他们想要撤退。
后队的人,也不知所措,驻马迟疑。
也有愣头青继续前冲,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死亡。
抵达了这里,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地狱。
此前的炮击,已是伤亡惨重。
而现在……看着满地的尸首。
有精神崩溃的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有失控的战马四处乱窜;也有伤者倒在血泊中,发出sheny,似乎是在祈求有人将自己带出这修罗场。
王琦慌了。
此前面对百济人的自信,现在完全的土崩瓦解。
一枚铅弹,嗖的一下在他的耳侧划过,仿佛有一股热浪袭来,他很幸运,只与那铅弹擦身而已,只是身后的一个重骑,便没有了这样的幸运了,哀嚎一声,直接连人带马一起翻身落地。
人就是如此……他们是凭借着希望发起冲击的,他们可以不畏惧火炮,因为毕竟火炮被砸中的概率比较低,只要冲过去,他们觉得凭借着甲胄,便可如入无人之境。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当有人意识到……所谓的甲胄,也不堪一击。
而这沉重的甲胄,非但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好的防护,反而因为笨重,从优势变成了巨大的劣势,以至于,成为了唐军的靶子,随意射杀的时候。
他们最后一丁点的信心,也已土崩瓦解。
于是开始有人逃窜。
漫山遍野的人,只想着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王琦此时……勇气俱失。
他惊惶不安得犹如受惊小鹿一般。
这个时候,他开始想到自己的父兄了,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得回去见自己的爹娘。
于是他拨转了马头,毫不犹豫的想要离开。
身后……依旧还是炒豆一般的枪声,还有层层叠叠的尸首。
…………
薛仁贵在侧翼,死死的盯着战局。
他很失望。
那些和他穿着同样甲胄的人,速度居然慢得让人发指。
而且……如此的不堪一击。
身后……三千重骑个个屏息,他们犹如一群蓄力的猎豹。
终于……当高句丽的重骑开始大面积的溃散的时候,新的竹哨传出了讯号。
于是,薛仁贵徐徐的端起了马槊。
他的马槊,已经饥渴难耐。
自薛仁贵的喉头,发出了一声大吼:“杀!”
“杀!”三千重骑,震天的喊声,给予了薛仁贵热情的回应。
而后,薛仁贵一马当先,座下的骏马,已如箭矢一般的射出。
风驰电掣……
身后的重骑,则紧紧地尾随其后。
不需刻意,自觉地摆出了冲锋的阵型。
三千杆马槊端起,如林一般。
那马槊的锋芒闪现。
…………
高句丽的重骑,来的慢,跑的也很慢。
其实在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耗尽了一切的气力,返程的过程中,他们和骑在马上的步兵并没有什么区别。
许多人本以为,只要自己逃离开火枪的射程,而对方的火炮也已停止了轰击。
那么……自己便算是侥幸的得了一个性命。
可是很快……真正残酷的打击,才刚刚开始。
他们听到了大地轰鸣起来。
是战马疾奔,马蹄踏碎大地的声音。
而后,他们惊慌不安的四处张望。
于是,他们便看到了那如滚滚洪流的重骑,朝着他们最密集之处,疾奔而来。
王琦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重骑。
他们穿戴着明亮的甲胄,骑着高头大马。
他们挺着沉重的马槊,却急如疾风,动如雷霆一般,直击溃兵的侧翼。
对方速度太快了,可谓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而这时候……王琦才知道……所谓的重骑,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至少高句丽这边看来……确实是的。
于是,大家更是没命的败逃。
而后……
大唐重骑已一头扎入了溃兵的侧翼。
事实证明,大力总是能出奇迹。
无论多厚实的铠甲。
在这带着冲刺力量的马槊面前,依旧……还是犹如纸糊一般。
摧枯拉朽一般……
薛仁贵的重骑,轻松的将这些溃兵刺穿,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后王琦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他发现……大唐的重骑……跑到自己的前面去了……
“……”
也就是说,自己的身后,是数不清的步枪枪口。
而自己要败逃的方向,却是那依旧还在冲杀,犹如狼群进入了羊群,反复杀戮的重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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