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刘健呆了一下,若是真立下了这大功,赏赐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毕竟柳乘风在爵位上,已经属于公爵,再难有进步的希望,在职务上,也已经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二品武官,再往上也很难再晋升了。
至于赏赐银钱,似乎这柳乘风家财百万,甚至有坊间流言,其身家已经高达了千万,这样的身家,只怕也算是绝无仅有,不说别的,柳乘风现在敕为廉国公,廉州便是柳乘风的封地,现在那儿可是热闹,其热闹程度不下苏杭,人口已经超过了百万,大明朝与天下各国的贸易都是从那里进出,财源滚滚,更不必说柳乘风在聚宝楼、聚宝商行、丽人坊、学而报、聚宝钱庄里头都有不少的股份,每年的收益可能就高达千万,这样的人朝廷就算赏赐,赏赐个十万两白银人家瞧得上眼?可要是赏赐的多了这也不可能,说来说去,柳乘风现在的情况是赏无可赏。
刘健不由意动,道:“宾之的意思是,柳乘风已经功高盖主了?你这般一说,老夫倒是也想起来了,柳乘风现在的实力当真是不浅哪,想想看,新军是他筹建的,里头的上下武官都是他的人,这是他的拳头,至于聚宝楼、聚宝商行之类,这也是他筹建的,算是他的钱袋子,锦衣卫本就是在他的辖下,是他的耳目和触手。还有学而报乃是天下第一大报,足以影响清议,这是他的嘴。要钱有钱,要兵有兵,既能鼓动人心,又能收集天下的情报,是了,若是以这件事来说动皇上,皇上难道不会及早做些安排?”
刘健似乎一下子抓到了重点,整个人精神一振。
李东阳却是苦笑摇头,道:“刘公,话是这么说,可是柳乘风这个人聪明无比,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这些东西都和皇上和宫里捆绑在了一起。刘公想想看,聚宝楼和聚宝商行谁的股份最大?新军虽是柳乘风筹建,可是太子和新军又是什么关系?学而报里头的东家里除了柳乘风又还有谁?若是想从这上头来抨击柳乘风,对我们没有任何裨益。”
李东阳无异于给刘健泼了一盆冷水,这话是没有错的,柳乘风的这些东西都是和宫里融为一体的,你说柳乘风位极人臣,实力巨大,已经动摇到了朝廷,可是不要忘了,柳乘风动摇朝廷的这些东西都和宫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宫里会相信你的话吗?
刘健心里不免对柳乘风更加高看一眼,这个家伙,似乎早就为自己留后路了,而且每一个布置似乎都找不到漏洞。
李东阳继续道:“更不必说,柳乘风现在是驸马,与皇上和太子都连着亲,这个亲可不浅哪,太康公主和其他公主可不一样,这是皇上唯一的公主,也是太子唯一的姐姐,而柳乘风,自是我大明独一无二的驸马,有这个身份在,皇上怎么可能疑心于他,又怎么可能因为拿聚宝楼这些东西来说事而怪罪柳乘风呢?皇上对子女最是溺爱,太康公主也是皇上所出,而皇上将天下交给太子,对这个女儿更是放心不下,身为父母的,总是怕儿女冷了、饿了,皇上也不例外,太子他没什么担心的,其实皇上早就为太子做了安排,可是太康公主又岂能冷落?所以柳乘风权势虽大,财势虽大,皇上却绝不会因此而提防,这其一自然是因为柳乘风乖巧,绝不会做出授人与柄的事。这其二便是太康公主,柳乘风权势越大,钱财越多,皇上自然也就安心了。”
这一番分析很透彻,从根本上剖析了皇上的心理,刘健听的连连点头,可是随即又皱起眉来,说了这么多,这李东阳似乎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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